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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很窄,很硬,但很干燥。
床边的姑娘很白,很漂亮,纵然她此刻已睡着,但眉宇间依旧带着农家姑娘浓浓的淳朴与羞涩。
是她的手吗?
傅残没有说话。
他明白自己可能已睡了很久,所以现在脑袋才这么清醒。
清醒到近几日所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仿佛前一刻,他还在和楚洛儿低声交谈。
“你醒了?”一个微微惊喜的声音传来,趴在床边的姑娘醒了,她笑起来愈加迷人。
只是傅残已无法再欣赏这种美丽。
姑娘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道:“你现在说话可能有些困难,等拆开你下巴上的白布之后就可以了。”
傅残静静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赧,低声道:“我叫小鹊,喜鹊的鹊。你已经睡了四天了,是不是需要吃点东西?至少喝点粥?”
傅残摇了摇头,缓缓撑起身体,走下床去。
“喂,你、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小鹊想要扶他,可是又不太敢,她知道傅残一定是某个大人物。
傅残拿起床头的破风剑,缓缓走出门去,他不能留在这个地方,他不愿打破这个小家的平静。
小鹊慌道:“你、你不能走,你中了毒!”
傅残身体一顿,道:“这毒能解吗?”
他说话并不太清楚,但足够能听懂。
小鹊顿时沉默,缓缓低下头去,答案已经写在她失落的脸上。
傅残对着她微微一笑,缓步走了出去,外面是大片大片的农田,金黄的稻穗迎风轻摇,快要丰收了。
旭日未出,已染红半面天空,今日一定又是个好天气。
早起的农妇正牵牛上山,挑水的汉子埋头低喘,当他们与傅残擦肩而过,都露出羡慕向往的眼神。
这人一定是个大侠。
他身上有伤,那是侠客的图腾,代表着他经历的风雨沧桑。
他一定过着轰轰烈烈、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
他们都这么想。
傅残忽然停住,缓缓道:“你为什么跟着我?”
小鹊低着的头,忽然勇敢地抬起来,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道:“我至少应该把你送到村口,那是我遇到你的地方。”
傅残低头,缓缓前行。
到了村口,他没有回头,他没有理由回头。
小鹊也没有再走,她只是看着傅残,微微叹了口气,她明白,她和傅残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已经十五岁了,已经有人来家里提亲了,她很快会嫁人。然后生个孩子,相夫教子,缓缓老去,了结一生。
但她只是在想,如果自己悄悄离开,会不会有一个不同样的人生?
傅残又回到了孤绝山下。
他找到一块石碑,稍微修理了一下,刻下了几个字:“傅残之墓。”
再堆起一个小堆,把石碑立在前面,于是自己的坟墓便完成了。
希望楚洛儿六年之后,下山便能看见它,这样她便不用满世界找自己了。
最好,她在这六年里,把自己忘了。
傅残低低一笑,缓缓坐在地上,看着旭日东升,阳光普照。
他想,自己可能是史上最失败的穿越者吧?
他撕开绷带,只见左臂漆黑至肩,一股寒气在经脉中不断碰撞,正向自己心脏突进。
四天,已从手背窜到肩膀,意思是,自己最多还有三四天时间了。
正思索间,丹田忽然生出一股令人舒爽的热力,由经脉传遍全身,接着全部向肩膀而去,形成一道无形气墙。
这仿佛是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