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是绕着工地转了一圈儿,确认工地没事儿就,就在一号楼那边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唠嗑。约莫12点儿左右,两人结伴又绕着工地转了一圈儿,他们边走边聊,大概用了半个小时。
凌晨一点左右,老范开始犯困,老李就让他先休息,说好了三点钟叫他。结果老范这一睡,就睡到了凌晨的三点四十五分。他醒得时候没见老李,身上盖着老李的外套,手电筒也不见了。他以为老李巡视去了,就抱着老李的衣服在原地等了会儿。
约莫等了十几分钟,老范开始心慌,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他沿着两个人巡视的路线找老李,在一堆沙土那儿看见了他。
老李背对着他,呈半蹲姿势,老范喊了几声,他都没有回应。心中不安的老范小心翼翼地转到了前面。
老李是睁着眼睛的,黑眼珠靠上,像是在看沙土上的东西。老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沙土上空空如也,啥都没有。
老范轻轻的喊了声老李,老李一动不动,连眼珠子都没转。
老范慌了,快速地上下打量着他。
他左手放在膝盖上,右手夹着一根烟,烟还没有点,从他的姿势来看,是刚蹲到这里,准备点烟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老范心里一咯噔,控制不住地又往沙土上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看见了鬼脸。
老范下意识地碰了下老李,老李直接倒在了地上,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就像是那种从运输车上掉下来的蜡像。
老范吓得坐在地上,过了很久,才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老李的胳膊。此时的老李已经全身僵硬,鼻息全无。
吴远强是被咣咣的砸门声吵醒的,打开门就看见了脸色煞白的老范,知道老李出了事情,他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民警赶到现场的时候,老李的尸僵现象已经有所缓解。死者没有外伤,面部表情平静,两只手有不同程度的抓握痕迹,疑似心脏病引起的猝死。
老李的妻儿还好,没有说什么,倒是那些个亲戚,一个两个的把吴远强给围了起来,吆喝着让赔偿。
吴远强希望弄清楚老李的死因,如果是工伤,他可以向公司申请赔偿,如果是突发性疾病,他只能基于人道主义给一些慰问金。
双方就是否验尸发生了争执,在这个争执的过程中,吴远强被李家的亲属打伤。
栾静是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给梁志洁打的电话,电话那头乱糟糟的,时不时还能听见一个女人的嗷嗷声。梁志洁蹙着眉头跟栾静说:“这事儿跟人皮灯笼那个案子有牵扯吗?若是没牵扯你就别参与了,除非院方或者家属那边能够证明死者是非意外死亡。我说的你明白吗?”
栾静捂着电话大声说:“明白,咱们虽然是警察,但警察不是万能的,有些案子不归咱们管,尤其不归咱们刑警队管。咱们要是参与了,这事儿就说不清了,没事儿也能折腾出来一些事儿。梁队,我换个稍微清净点儿的地方给你说。”
大概过了一分钟,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了栾静的声音,虽然背景依然有些嘈杂,却已经能够清楚地听到她说得每一句话。
“梁队,我问过医生了,老李的死应该是意外,复合突发性心脏病猝死的种种症状,如果家属同意的话,可以申请解剖,进一步确认死者的死因。但有个地方需要我们注意一下,猝死是需要诱因的,诱发老李猝死的原因可能是工地闹鬼。”
“工地闹鬼?”梁志洁走到窗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具体我也不清楚,我打算晚些时候去工地上看看,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工地上住一宿。”
“让李飞去,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在工地上住。”梁志洁回头看着李飞:“你在哪个医院?我让李飞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