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你自己喝醉了吗?”
“我这不是醒了吗?”
……
半宿酣战后,此时晨曦未明,屋里昏暗如缕。
白玉骨瓷麒麟双头香炉早已熄了香线,只悠悠拢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幽香。
孙希看着男人英挺的侧面弧形,下颔执拗而果毅。
她轻叹了口气,幽幽道:“你在外,一定要小心,凡事三思而后行。”
“这次主帅虽是田大将军,但是,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有利的战机也通常是稍纵即逝的。”
“你一定要随机应变,我相信,田大将军也不会怪你先斩后奏的。”
“还有,马上便要入冬了,我给你准备的大氅,还有棉衣,你晚上在账内休息的时候,记得要穿着。”
“还有……”
崔然拧了拧她的小脸,打断道:“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啰嗦的?”
孙希眼圈一红,咬了咬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崔然心里发酸,搂过妻子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这又不是第一次出征。你放心,你官人我惜命得很,汴京城里有我最爱的夫人和孩子等着我呢,我爬也要爬回来!”
“胡说……你要骑着白马回来,不然,我才不待见你!”
“你不待见,自有人待见,父亲可是说了,就我这俊俏模样,全汴京城的姑娘们都惦记着呢。”
“那你就去找她们好了!”孙希吃笑一声道。
“好,那可是你说的。回头别又打翻醋坛子。”
“你敢!”
“哈哈,不敢!”
次日一早,一家人齐聚门口,送崔然出门。
崔夫人抱着大儿子哭得不能自已,最后还是崔毅催着,说要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崔然的手。
看着子期骑着马的背影渐行渐远,孙希和崔夫人婆媳俩忍不住又泪流不止。
崔毅只好劝道:“哎,你们俩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次也没见你们这样。”
崔夫人呛道:“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大意,这次和上次能一样吗?这李元明都打到麟州城了,又死了这么多名将,可见此战艰难。”
崔毅一脸怕了她的表情,摇着头走进崔府大门。
崔夫人赶紧跟上去道:“你记得及时将边关的战报说给我们听呀。”
崔毅简直无语了:“这人还没走呢,你就惦记战报了。”
“我不管,你到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和笑笑。”
“好……好……”崔毅抚须无奈道。
孙希却在想着,过会儿要不要叫上母亲和孙宁,一道去莱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