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的人原路返回……对此,我当时愣了愣,正要再度强攻……狡猾赛过狐狸的老十三竟然带着人钻到了眼前这片长草堆里……这些曾经在庙堂上对着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倨傲地挺着后脊发号施令的人啊……那一刻……为了活命……竟然像野兽一般……在草丛中俯□体,用他们的手,用他们的脚像四条腿的动物一般趴在地上爬行!哈哈哈……真是解气!可惜八爷没看见当时的情景,要我说,即使大事成不了,能亲眼见证这一出活生生的苟活丑态的闹剧也不枉为此丢掉性命!”
李甲说得兴奋起来,火把倒映在他瞳孔里的影子逐渐放大,不停地剧烈抖动。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他突然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老子当时怎么没有为此大笑三声呢?这么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时刻,怎么能少得了老子的笑声呢?”
说着,他仰起头,对着黑乎乎的头顶,怪笑数声,就这样,又桀桀地笑了一会儿,他才又往下继续回忆:
“老十三这一招做的可真够绝的!本来胜券在握的老子什么都考虑到了,偏偏把这帮‘主子爷’忍辱负重的强大耐力给忽略了,哈哈哈……真是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哇!于是,我没撤了,只好对兄弟们发出‘瞄准身穿黄色龙袍之人合力急攻’的决定!”
小蝶与灿英虽然已知晓后续结果,但听到这儿,心仍被高高悬起。
“他奶奶的……”灿英忽然凑到小蝶耳畔吐出这句,立即,他的预言灵验,接着,李甲吐出嘴边的骂词果然便是这句。
小蝶不禁莞尔,想要再上弯嘴角,却感到脸上线条的沉重。令李灿英眼前一亮的笑容过后,刻板紧绷的表情仍被挂着,没再改变。
“没想到,哈哈哈……”
李甲的笑声越来越苦涩,手按揉在胸口,他声音沙哑道,
“没想到……就这样……我就这样傻乎乎地……比八爷他们预备的第一颗棋子隆科多还不如地……掉进了十三的陷阱……此刻的几个兄弟们……你们还记得吧……当你们手中的箭准确地射中草丛中那个穿黄衣的鲜亮的身影的时候……你们有多兴奋……然而……当你们大呼小叫地冲过去寻找靶子的时候,十三的阴谋已经成功!你们,不,是我们,我们把隐藏在草丛中的真正大鱼给忽略,让他们堂而皇之地在我们眼皮下溜走!因此,在你们把那个穿着黄色龙袍,满脸横肉的尸体抬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会一言不发,甚至没有对你们说出一句赞美——很明显,我们认错了人!偏离了靶心!被愚弄了!中了十三的金蝉脱壳之计!那个满脸横肉的人哪里是什么雍正,不过一个障眼的傀儡,糊弄我们的工具!”
听到这里,反贼们遂纷纷交头接耳,躁动不安起来。
李甲抬起手指朝众人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举起装着铁匣的胳膊在头顶挥舞了几下,很快又控制住纷乱的局势。
“慌什么?急什么?谁说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谁说事情失去了控制,谁又说不再可能有转机?他奶奶的,谁在那儿乱放屁,滚出来!”
用小指挖着耳朵的李甲脸上露出耳朵里进了小虫子奇痒无比的表情,然而,就在大家都被他这样的表情迷惑住的时刻,嗖地一声,死士人群中的一个人赫然倒下!小蝶注意到插在这人心脏上的羽箭尾部的羽毛仍在晃动。
鸦雀无声。反贼死士众人终于彻底安静。
风继续刮着,不留情地往人的脖子、袖口的缝隙里钻。小蝶哆嗦着移动了下双脚,情不自禁地打出一个喷嚏。李灿英伸出手拉住她,给她传递来温度。
然而——“就是她!”李甲的又一声大喝把人群中所有的注意力全部吸引,统统转移到年小蝶身上。
“就是这个女人!”李甲手指着小蝶,正要走近,却忽然被跨步上前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