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嗅、耳闻、嘴尝,从而真正感受到万物的灵魂所在。
身在红尘内打滚,心在九天外默然。我哭我笑我悲我舞我歌我痴我癫我喜我恨,万千花瓣在轮回中生灭,实赖于它们底下那块孤独的泥土。
然后就是孤独生出的敏感。孤独是心,敏感是“心”形之于外的方法。孤独提供的是位置,能让你有机会看,敏感则是如何去看,如何去感受那些极细微的,隐藏起来的,如何在为人所熟视无睹中发现那些极不平常的。打个不大恰当的比方,孤独就是有人给了你一把刀,敏感就是你再拿刀去切东西时的感受。后文将要论述的小说技术层面上的主题皆由敏感衍生化成,所谓独孤九剑,破剑式,破刀式,破箭式,首要是一个“破”字。不破不立,对事物还没弄清子丑卯午,就奢谈直指人心顿悟成佛,只是诳语。
敏感,简而言之,是感受物的物性、人的人性,是我与他人、他物沟通的过程。有了它,生活的某一点某一刻,皆能若钢针透体刺入,所以激动,所以疼痛,四肢忍不住阵阵痉孪,眼里溢出泪水,于是不得不说,不得不写。敏感的人天生就是写小说的。它是发现,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原来如此。敏感此时并不会因为发现而妄分善恶好坏。道德从来与敏感无关。它现在还是一块吸水的海绵,但绝对不是一块扔入水中的铁。
小说就其表现内容而言,无非三字,事、理、情。就物而言:事,是物的存在,它在;理,是物的本质,它如何在;情,是物的语言,籍此,你与它对话。就人构成的社会而言:事,是发生的事情;理,是由逻辑抽象出来的种种规律及道理;情,是人的情感,人与人之间的共振。
敏感能帮助我们知事、明理,晓情,但它毕竟过于混沌,刃口并未磨锋,还需胆略、力气、贯注其中。所谓胆略,你敢拿刀往东西上砍,在砍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事物后,不会尖叫晕倒。敏感之心可不等同于在胸口揣上一只小白鼠。尤其是女子,往往误以为心细如发、虚弱不堪,便是敏感,此实是大谬。所谓力气,就是你能一口气往那事物上剁上几十刀仍面不改色,否则固是敏感,结果心有余而力不足,话还没说出口,佳人已渺,徒呼奈何。说句煽情的话,写小说当真是燃烧生命,若没有澎湃的生命力,那最好别写的好。
敏感有了此二项指标撑腰,当是遇神杀神,遇魔砍魔,就算碰上大闹天宫的孙猴子,那也毫不发怵,当头一刀劈去。
与生俱来的悲剧精神是写小说之人要有的第二个素质。
美,很大程度上,就是把大家觉得好的东西撕碎来。在我个人感觉里,人,所谓的生命,说到底,就是一个不断向他人妥协,最后向死低头的过程。人是上帝掷出的骰子,反正,我是看不出人生其他的意义在哪里。只能虚无,并在虚无之中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当然,无中生有,若连“有”还不曾经历过,就谈“无”,那也挺可耻的。至于这种寒意,我以为便是悲剧精神。
为什么悲剧精神重要?
文学,人学。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悲剧,而文字本身又有一定的致幻成份,能把一个破烂不堪处写得风光无限,若没有一些冷的精神往这热的文字上泼去,只怕这世上所有人皆要以小丑为荣以白痴为幸。
悲剧精神并不意味着整日苦哈哈,往下撇嘴角,它只是头顶的星辰,当路灯渐次熄灭,我们仰起头,仍能根据那亘古的北斗七星里漏下的一束寒光,找到要去的路。推石头上山的西绪弗是荒诞的,在月宫里砍树的吴刚同志是虚无的。荒诞与虚无咬啮人心,但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