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为宇文融请假调治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多谢;多谢你了”宇文融一时流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感谢之色;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了深深的灰败。
“宇文少府不用谢我。”尽管宇文融如今连县尉都不是了;但赤毕在岭南陪着人呆了一年多;早已习惯了这个称呼;一时半会还改不过去;“我本来是可以花钱买通他们。但这些人久在岭南;若是真的起了坏心;我一人难以抗衡;毕竟他们更识得路途。与其如此;只能暂时狐假虎威胁迫他们听命。”
宇文融半辈子风雨;什么都经历过了;当然明白赤毕担心的是什么。他轻轻点了点头;但随即低声说道:“不过;不要送我到这桂州所领之地休养;桂州都督张九龄乃是因我弹劾张说之故;这才由中书舍人任上被贬出为外官;必然恨我入骨;想要我死也不为过。去广州”
竭尽全力吐出这几句话;宇文融一时气喘吁吁;好半晌方才低声说道:“广州不比这里气候湿热瘴气横行;而且有好大夫。”
张九龄何许人也;赤毕却还知道一个大概。尽管其人颇有刚正之名;但他眼下最重要的是保护宇文融的安全;宇文融既铁了心要前往广州;他几乎想都不想便答应道:“好此事交给我”
折返平乐然后回广州的这一条路;却是通衢官道。经贺州的临贺、封阳;再往东行;便是广州地界。尽管负责押送的军卒们最初还不愿意;但在赤毕经过昭州平乐时;在一处柜坊兑了二十贯钱作为报酬之后;他们的脸色就好看多了。而等到进入广州城时;同样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他们亦是好奇得东张西望;当赤毕张罗了一家旅舍把众人安顿了下来之后;几个人竟是连押送的本职都顾不上;齐齐出门见识这岭南第一大城的繁华富庶去了。
横竖宇文融根本就不敢跑
自己总共两个老仆;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人;因此赤毕说要到外头再买两个仆从随侍的时候;宇文融并没有拒绝。这一路上的辛苦他固然已经领教过了;可更知道赤毕这个外人为了自己同样殚精竭虑;至于些许银钱;相形之下反而是小事了。
然而;眼看其要出门;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当即叫住了赤毕;犹豫片刻便开口说道:“我毕竟是流人;如今因病暂时在广州休养;若事后才因为别人举发报到了广州都督耿仁忠的耳中;怕是讨不了好。烦请你让人去广州都督府报个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广州都督还兼领岭南五府经略使;管辖着整个岭南道;而宇文融如今已经被一撸到底;很难说再有起复的希望;因此;赤毕自然答应了一声。等到他嘱咐仅存的一个老仆好生照顾宇文融;先往广州都督府投书送给了广州都督耿仁忠;到集市上挑选了两个看上去还老实的壮健仆从回到了旅舍之后;却发现那些去逛街的军卒倒还不见回来;却已经有几个差役骂骂咧咧地从旅舍中出来;从自己面前离去。
心中一突的他连忙带着人快步进了旅舍;到了自己赁下的院子时;就只见院子里刚刚晾晒出来的那些受潮衣服竟是被人丢得满地都是。情知刚刚那些差役来者不善;他也顾不得那两个新买的仆从了;快步进屋一看;就发现宇文融正双目无神地靠坐在那儿;一旁跪坐的老仆则是垂泪不止。
“出了什么事?”
“赤郎回来了”那老仆见到赤毕就仿佛是见到了主心骨一般;慌忙一骨碌起身迎上前来;带着哭腔说道;“刚刚那些是广州都督府来的人;说是阿郎因贪墨之罪名确凿;为陛下一怒决以流刑;若是还念君恩;就应该尽快启程前往岩州;而不是在这广州装病拖延时间。那几个差役说话极其难听;阿郎一时忍不住斥了几句;他们…他们出去后;就把外头那些衣架全都砸翻了。还撂下话说;耿都督有命;限期三日之内;阿郎必须立时上路”
听到这话;赤毕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