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春叔摸着我的头说:“这可不是韭菜。这是麦子。你看它们是散开的,一堆一堆的。韭菜四五个叶子就是一棵,它们不一样。能看出来的。”
我很好奇地问:“啥叫麦子呀?”
志文叔蹲在我跟前说:“麦子就是一种粮食。夏天里它长熟了以后,割下来打出麦粒,就可以磨成白面啦!”从此以后,我就认识了麦子和韭菜的不同之处。
一天早饭后,志玉叔对我爸说:“哥,今个儿张庄有集。你带上嫂子和小飞到集上去看看吧!”
爸爸也来了兴致说:“好!咱都去!”
妈妈更高兴,对着奶奶说:“娘,那俺们去啦?”
奶奶笑呵呵地说:“去吧!你们都去玩玩!再割上点肉回来,咱们好包饺子。”
张庄在奶奶他们村的西南,有二里地的距离。一路上有无数的男女老少去赶集。志玉叔和志春叔要背着我,爸妈说:“别惯他!让他也锻炼锻炼。”我连跑带跳地跟着大家,大家伙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没多大功夫我们就到了集上。
一到集上志玉叔怕我挤丢了,就把我抗在了肩上。记得集上跟现在到菜市场一样,卖的东西是应有尽有。有各种粮食、蔬菜、鱼、肉、蛋等等。有生的熟的,有吃的用的。叫买的叫卖的人声鼎沸。。。。。。等往回走时,走到半路我就没劲了。叔叔们轮流背着我回到家里。
在我们快要回沈阳的前两天。傍晚,志春叔、老姑和我正在炕上玩。志玉叔从外面进来对我说:“飞,走。你五奶奶叫你吃饭去。”
我们仨正玩的高兴。我有点舍不得地说:“不!我还跟春叔和老姑玩那!”
志玉叔最有耐心,虽说只有十六七岁,可是他做事倒像个大人。他对我说:“咱走吧!飞!在那还有个人想见你那。要不让你爹和你娘在那等急了,该揍你了。快!”
当时,不知是我想见那个人,还是畏惧爸妈的威严。乖乖的让志玉叔给穿上鞋,戴上帽子跟着他出门了。
奶奶家和三奶、四奶还有五奶这四家成个田字型。奶奶家在东北角,前边院里是三奶家,西边院里是四奶家,五奶家和奶奶家正好是斜对着。我们要从家后绕上大半圈才能到五奶家。
在关里的乡下,到了夜里是要多黑有多黑,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在去的路上我还好奇地问志玉叔:“玉叔,到底是谁要见我呀?”
志玉叔保密的还挺好。他扯着我的手摇晃着。边走边说道:“你去了不就知道啦!”
进了院我们直奔上房,进屋一看屋里有好多人。除了五奶奶和他们家的两个叔叔,两个婶子,三个孙子孙女一家八口。还有我的爸妈以外,在妈妈旁边还坐着一位不认识的大姐姐。
妈妈探身抓住我的手说:“小,来!我告诉你,这是你姐。”对着姐姐说:“这是你弟。小飞!”
坐在圈椅上抽烟的爸爸说:“你们可是亲姐弟呀!”
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就是我爸在关里留下的姐姐。(早年我爸与第一个妻子关系不好。抗美援朝一走就是好几年。后来,爸爸寄信回家解除了婚姻。姐姐跟着她的母亲转嫁了。她比我整大一轮。)我们姐弟两个四目相对默默地看着,都是浓眉大眼的倒像是有缘。
在昏暗的油灯下,依然能看见她长的瘦瘦的甜甜的。只见她梳着两条长辫子,瓜子脸上的大眼睛好像哭过。两边的脸蛋红红的,还有两个小酒窝。身上穿的是蓝色的棉衣,脚上是一双黑条绒的棉鞋。
我在为不知从哪来的姐姐而猜想。妈妈着急地崔我:“叫姐!快叫啊!”
我生生地叫道:“姐!”
姐姐从炕上下来,哈腰对我叫道:“兄弟!”说着往我的手里塞了两块糖,又把我抱到了炕上。然后她搂着我问: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