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鸹窝似的。”
妈妈能说会道是出了名的。她马上反驳说:“你们家才是雀窝呢!”。。。。。。
汽车开动以后前一段还好。可过了一阵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晃晃悠悠地像笨重的老牛车。车窗玻璃上全是霜,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有说话的,有抽烟的,心想真的没有在家好。过了好长时间我们终于到了镇上。爸妈带我下了车。
在公路的边上,有两个叔叔和一挂马车等在那。他们都是头上扎着白毛巾;身上穿的是黑色的粗布棉衣。像电影《地道战》里的人们。他们上前问道:“是沈阳的大哥、大嫂吧?”
爸爸应道:“对!你们是。。。。。。”
他们亲热地说:“俺们是接你们的。志玉他们来不了!快上车吧!”他们说的志玉就是我叔。在火车上妈妈就对我说过:“在老家有奶奶、志玉叔、志文叔和志春叔,还有个老姑叫彩凤。我听了以后惊呼道:“这么多!”
妈妈说:“对呀!还有另外三个姑姑,她们早都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
爸爸说:“老家的人多。咱们家的你爷爷是老大,还有另外四个爷爷。跟我一个辈份的叔叔有十三个,你们那一辈可能也有十多个了。”。。。。。。
我们大家坐着马车往家走的时候;看到广阔的大平原一望无边,一座座村庄就像大海里的一条条船。所看到的村庄和人都像电影《地道战》里的一样。这回好像不是太远,吃顿饭的功夫,马车停在挺大的一个村庄前。
我们刚一下车,就听到爸爸哭喊起来:“我的那个奶奶呀--”那声音真是震耳欲聋。把我吓的一激灵。妈妈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小,别怕!”随后妈妈也哭了。。。。。。
穿过胡同到了最后左边的一进院子,还没进去就听到人们的哭声。男的声音低沉,女的声音高亢,哭奶奶、老奶奶的居多。进了院门一看院子里全是人,还搭了席棚。多数人的腰间系着白色的带子,鞋面上也绷着白布(当时不懂,以后晓得是带孝),在那里痛哭流涕。
爸爸、妈妈扯着我一起来到上房的灵前跪倒磕头,头一次受到这样的感动,我也随着人们哭起来。站起来以后,大家又哭了好一阵才止住了悲声。爸爸回应着大伙的问话。把妈妈和我介绍给大家。听说太奶已经死了三天啦。要等到后天,也就是第五天再出殡。。。。。。
在我们回去后的第三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人们就起来了。在一位爷爷的号子声中,全家人惊天动地的哭起来。十来个壮汉把棺椁抗在肩上向村前走去。
来到前街以后,随着号子声把棺椁安放在许多木杠搭好的木格子上。格子上面还有许多绑着的绳子和木杠子。全家所有的孙男嫡女跟在后面出去静候着,好像跪满了一胡同。还有前来送葬的很多乡亲们。
隐隐地听到前面喊道:“起灵!”接着是“啪!”的一声。是瓦盆摔碎的声响。人们的哭声再次响起,还有放炮声(火铳)喇叭声交织在一起,在村庄的上空盘旋着耸入云端。送葬的队伍缓缓地向村庄外走去。。。。。。
在太奶的棺椁随着绳索徐徐降到墓穴里,人们开始往里填土的时候,号炮声和哭喊声再一次掀起了高潮。手中的魂帆和腰间的孝带随风飘舞,悲壮恢宏的气势震慑着每个人的心灵。一撮撮黄土投到棺椁上慢慢地隆起,养育众多儿孙的太奶升入了太虚。。。。。。
太奶下葬以后全家人都闷闷不乐。爸爸说:“嗨!用不着这样,奶奶活到了八十二,这是高寿。人家上天享福去啦!咱们还得过啊不是?”
几天以后,大家都渐渐地恢复了笑容。志文叔、志春叔和四五个叔伯哥哥都在休寒假,他们每天出去拾柴禾、捡粪的时候,都带上我出去玩。在家里的时候,比我大五岁的老姑,总是不离我的左右,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