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驴一慌,忙哭道:
“青奴,你是了解我的,我杀鸡都不敢,怎么有胆子做贼呢?”
尹礼听了这话,脚下又使了使劲,他恨声道:
“你个狗驴,你当然不敢,但是那狗子家的二子就敢,说,是不是他带你们落草的?还有,乃公现在叫尹礼,不叫青奴。”
见青奴,不叫尹礼,突然提了句张冲,这下张狗驴彻底慌了神了,知道那尹礼不是在诈他,他是真知道。
张狗驴心里防线瞬间崩溃,他哭着说:
“我都说,都说,但我要吃牛肉。”
听这话,尹礼心头一喜,回头看荀彧,见他点头,就放下了脚,对张狗驴说:
“要吃牛肉?行,一定给你弄一盆。但你要是敢瞒啥,你小心自己的心肝被乃公煎了吃。”
这话说得后面的荀彧眉头一皱,心下不喜。
到底是乡野莽夫,野性难伏,现在只能先将就用着了。
尹礼当然不知道自己顺嘴说的一句话,已经招惹了荀彧的反感。他这会正激动地拉着张狗驴起来,就推搡着他回东平陵。
荀彧想了一下,让尹礼不要带着张狗驴回城,让他带着去自己在城外置办的一个坞壁,那里更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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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东平陵西二里的一处坞壁内。
张狗驴正抱着一盆牛肉在那里狂嚼,直到要得腮帮子都疼也没停,因为他担心这就是自己最后一顿,得吃点好的。
尹礼望着张狗驴在那吃大肉,心里也馋,他虽然跟张弘也久,但这牛肉也不是等闲能吃到的,现在看张狗驴在吃牛肉,立马就将他对牛肉的美好记忆全勾出来了。
尹礼觉得自己没跟错人,这个叫荀彧的东平陵相公子,果然世代簪缨。这一头牛,说杀就杀了,就是给眼前这个腌臜人吃,真白瞎那热气腾腾的牛肉。
但他也觉得这对人荀氏父子来说,可能就是九牛一毛,君不见,他两父子来东平陵才多久,就在这置办了个这么大的坞壁。
果然,跟着荀郎君,不光有肉吃,还有前途。
这会荀彧依旧清风徐来,水波不惊,他眯着眼,端坐在一个马扎上,手上打着拍子,也不催张狗驴,就任他在那吃。
张狗驴内心苦涩,他想再多吃一点,这样既能饱死上路,也能拖晚点上路。但他这肚子实在不争气,才吃半盆就实在吃不下了。
行,他也认命了。
他把盆往地上一扔,刚刚还被他视为美味的牛肉就这样蹦到了地上,脏了。
这下,尹礼又多了个要弄死张狗驴的理由了。
到如今,张狗驴直接问了:
“行吧,你们说到做到,我狗驴也不孬,你们想问什么,来问吧。”
尹礼这边还以为是要来问话,所以就要张口,但被荀彧拦住了。
荀彧直接问:
“不要我来问,你把自己自践更开始到现在的一路,都更我讲来。还有千万别骗我,因为我真的,真的,很聪明。你骗我,你真的会被发现,也会很惨。”
张狗驴望着这个年轻人,说这些话时,仿佛在说和他无关的人一样,心中一阵恶寒,然后他就开始讲了。
这一讲,直接讲到了天黑,这过程中荀彧还亲自给他添了八碗水,就仿佛荀彧真的就是一个听故事的听客。
最后,讲完一切的张狗驴突然哭了,原来他自己都没发现,原来他对石家军的感情是那么浓烈,他好后悔,为什么要贪图口腹之欲,害了自己又害了石家军。
是的,张狗驴知道这些人肯定是石家军的敌人,但他又能怎么办呢?他真的怕疼,也怕死啊,不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