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部分人正悲苦的看着赵峻,显然这些人是之前参与过冀州战事的将领,知道泰山军的战斗力。
实际上,这就是镇北军将领们的两个极端心态。一个是极度轻蔑泰山军,这批人普遍是去年未曾南下的武人和代地武人为主。
另一个就是极度恐惧泰山军,这批人主要都是去年在鸡泽之战侥幸活下来的,回去后,他们就患上了恐泰症。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镇北军团明明已经到了上曲阳,距离南边九门已经只有一百二十里的地方,却开始按兵不动了。
而卢植作为镇北军之首,他的心态也比较偏向于后者。虽然到不了恐惧的程度,但也下意识觉得没有完全把握还是不要主动南下,先让冯巡消耗一波先。
所以,当那边赵峻将贴身携带的羽檄递给卢植的时候,他也只是漫不经心翻了一遍。对于南下之事,还是往后议一议。
随后,卢植就和这赵峻聊了聊常山现在的战事,但对于何时出兵却只字不谈。
这个时候,赵峻哪还不知道情况有变
他是带着任务来的,镇北军不南下,九门肯定守不住。
于是,赵峻开门见山:
“卢镇北是不想发兵救援我常山了”
这话虽然还尊称卢植,但放在这个语境下,却是大大的不敬。
果然,边上一士子就大声呵斥赵峻狂徒无礼。
谁知赵峻一点不慌,先是问了一句对面是谁。
那人高冠博带,面敷粉霜,傲然道:
“本侯为浮阳侯,就不用你参拜了。”
赵峻是常山国的督邮,除了负责监督下面各县之外,还常常负责招待过往官员,所以对于北地的世家情况还是有了解的。
他只是稍一想,就知道这个像女人多过像男人的粉头是谁了。
此刻赵峻火力全开,当即就嘲讽了一句:
“原来是阉竖之后,我乃常山堂堂大丈夫,岂会参拜无卵之人!”
此言一出,那粉头男当即就涨红了脸,再无名士风流,气急败坏道:
“好个下吏,竟敢辱我”
说完,这粉头男就要下场揍赵峻。但等到他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比那姓赵的生生矮了一头,那向前的步子就怎么也迈不开了。
而上首的卢植,一开始还对赵峻满脸喜悦,这个时候见他辱骂自己的幕僚,也冷脸了。
卢植先是呵斥了那个浮阳侯,然后转头对赵峻冷言:
“你家国相让你来这里不是让你卖弄口舌的吧小心祸从口出。”
但赵峻听了这话,直接一拜,然后慨然道:
“今日我赵峻不能完成我主之托,肯定是要以死谢罪的。但比我赵峻身死更早的,是赵峻的心死。卢帅为我北地擎天之柱,竟然也存着以邻为壑的心思,如此这汉室江山如何不易主我等汉臣日后注定是要做鬼魂野鬼了。”
说完,赵峻也不管卢植黑着的脸,继续猛上药:
“昔日我父曾与卢帅有过数面之缘,之后就一直在我兄弟二人面前谆谆教导,说我北地之文萃有十分,七分就落在卢帅身上。我父还说,但与那文才相比,他更敬重卢帅之风骨,风光月霁,是真正的道德人物。所以,晚辈一直在这样的教导中,悉心向学。虽不能比卢帅,但心向往之。但谁知……”
后面的话赵峻没有说完,卢植就问了一句:
“你父叫什么”
赵峻恭敬答道:
“家父,单名一个范字,曾为常山法曹。”
听到这个名字,卢植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人,倒真的和眼前这位慷慨激昂的士子有点像。
彼时他去京都求学于马师门下,就是这赵范在道边接待的他。后来他回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