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匪,这些私盐贩子们也会是他们的敌人。
从田丰这里,张冲还了解到一个细节。
那就是大陆泽的水匪不是什么几年、十年的产物,而是几代人的产物。这里面根深蒂固,沿着大陆泽一线的豪强们哪一家不和泽中水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甚至是历代官长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如之前的巨鹿太守郭典,够强势吧,但还是没敢把刀砍向大陆泽。
当然,这不是说这些巨鹿泽的盗匪都是周边豪强豢养的,实际上,这里面大部分还和这些豪强们积仇甚众。
本来巨鹿豪势们结砦是为了抵御盗匪,但他们的武装反而对黔首们形成了更强的压制。
他们更有力量去巧取豪夺,让贫者则无立锥之地。这些人还普遍借贷布粟,进一步压榨底下人。
那这些黔首被压榨如此,自然怀恨在心,再加上不远就是盗匪聚集的大陆泽,所以多的是铤而走险的,引贼入砦,破家灭门。
除了这些人外,一些丁口多的黔首之家,往往为了生计也要去投匪。
以之前张冲的例子就知道了,当家里不能再分家,只能养这些人的时候,那家中的次子就需要自己出门闯荡。
那只有把力气的黔首次子能做啥给豪强做牛马还是去大陆泽做好汉
这怕是并不难选
实际上田丰对于大陆泽盗匪的情况是相当之了解的,他们田氏之前就被大陆泽中的一支水匪给破了家,他的亲弟弟就死在了那里。
所以田丰在做了巨鹿太守郭典的幕僚后,就几次谏言剿匪,但皆无功。
所以在知道张冲决定要剿匪后,田丰将自己掌握的情报悉数告诉了他。
大陆泽的水寇,抛开那些走商的私盐贩子,其他的都是坐寇,也就是说这些人的基本都是来自巨鹿本地。
而一般这些坐寇就普遍不抢同里人,不劫大陆泽附近人。
一开始附近的乡里人在知道某家二子去做了水匪,皆不想与这沾边。但当这些附近的乡里人开始从这些水寇手上低价买到赃物,甚至从中获利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成了水匪们的帮凶。
他们既为这些水匪销赃,又时常充当这些人的耳目。每当遇到里亭社市有外地行商,这些人就将消息传给泽中的水匪,然后伏击这些游商队伍。
甚至出乎张冲意外的是,这些所谓的大陆泽水寇大部分都不住在泽里,而是在附近安家,甚至定期带钱粮回去。
从田丰这里获得的情报,让张冲意识到大陆泽地区盗匪的复杂性。
原来这些人大多也是附近的乡民,农时务农,闲时为匪。就如田丰所举的,大陆泽盗匪高发的时间从十一月到来年的二月,然后春忙时间,盗匪明显减少,直到六七月开始,又开始出现高峰。
这种情况下,泰山军如何分得清谁是民谁是匪毕竟没有谁的脸上写着贼。
正是考虑到了大陆泽地区的匪情复杂性,张冲才决定让张旦亲自带自己的右军校尉部近五千精兵移动到大陆泽南部,全权主持此地剿匪一事。
而张旦在张冲的耳提面令中,也对大陆泽的情况有了深入的了解。
这一次,张旦决定将剿匪的行军幕府停驻在任县,这里也是田丰所说的贼之最烈处。
至于田丰,在提供这么详细的情报后,主动请求能随张旦一起参与剿匪,他想为自己的弟弟和族人复仇。
张冲想了想,就同意了,毕竟有田丰这个本地人的存在,剿匪到底会方便些。
当然,张冲在私下里也给张旦下了一个剿匪的宗旨,那就剿抚并用,冥顽者杀,顺服者抚,一定要掌握这二者的分寸。
至于田丰的建议,张冲让张旦多想想,毕竟此人既是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