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在新乡安排好丁口去县里服役前,新乡会将准备好的十石米送到陈书佐的家里。
在路上,张伯、马仲满嘴油光,赶着一架牛车在土路。
张伯赶着路,用腿碰了一下边上的马仲,给了他一个眼神。
马仲会意,瞥了眼正在后面闭目养神的陈书佐,然后摇了摇头。
但张伯、马仲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陈书佐的眼睛,他嗤笑一声:
“你们还和我玩这点小心思。你我都是自家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张伯还是赶车,还是边上的马仲说话了。
他一说话就是诉苦:
“书佐,我那小妻又给咱生了个女娃,咱想留下。但就是这家中的米实在不够吃了。”
陈书佐嗤笑:
“马仲呀马仲,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平日下乡你也是个手狠的,没想到还有这慈心的时候。你不想遗弃这女娃也行,那新乡送上来的十石,到时候你和张伯一人分五斗。”
张伯听了,忙应了一句感恩。
而陈书佐却并不停,而是继续数落马仲:
“马仲,你那小妻都第几个女娃了。这样不行的,没有男丁,你在外面再努力又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便宜了外人不行的话,从乡里再去收一个生过男的寡妇,到底先把男丁生出来。”
而马仲只能一边尴尬陪笑,一边点头受教。
就刚刚陈书佐说的那句“没有男丁,你再努力都是便宜了外人”,是相当戳马仲之肺管子。
但谁让他要靠着陈书佐呢
马仲不想继续受辱,借机会岔开了话题,他问道:
“书佐,那大人物到底要图新乡啥呀。咱这次去看,虽然也较富庶、但也不值当大人物这么费心吧。”
陈书佐刚刚正说得畅快,听这话,有心卖弄:
“这事啊,也就是咱们自家人我才说说。其实那大人物是看上了新乡的地了。这里本来就是一片好陂塘,原先大人物家就要夺下来的。后来黄巾来了,这里的人都跑去投了贼,本来贵人是直接占了的,没想到突然来了一批复民户,还是王刺史安排的。大人物投鼠忌器,就将这事耽搁下来了。”
马仲疑惑道:
“那怎的就又开始了呢”
陈书佐斜着眼看了一下马仲,不再说话。
马仲被这一看,脖子一缩,也不敢再问了。
就这样,在沉默中,牛车在天黑前赶回了富陂县城。
陈书佐让张伯、马仲二人将牛车赶到东城的官舍区,然后就让二人回县署交牛车了。
见二人走后,陈书佐才七拐八绕的走到一处堂皇的宅邸。此处比之城中县寺都要来得气派,只是规格上稍微弱了一点。
而这里,就是富陂县最大的实权人物,王功曹家。
陈书佐拍了拍大门,半天后,从大门边开了一处小门。
一老叟认识陈书佐,没好气道:
“老陈,咱们熟归熟。但以后还是要交门帖的!这是规矩。”
白日在新乡云淡风轻的陈书佐,这时候却在一个老叟门子面前却点头哈腰起来。
他将手上的食盒交给老叟,陪笑道:
“今个白日刚去了新乡,给老兄弄了点乡里的吃食。虽然不如功曹家的珍馐,但也有一番滋味。”
那老叟接过食盒,当着陈书佐的面就打开了盖,一看里面是一只完整的蒸腊鸡,这才满意地笑道:
“老陈,你看,你这就是懂规矩的。我给你留个门了,郎君已经在静舍里等着你了。”
说完,老叟就让一个仆隶带着陈书佐入内了。
在路上,陈书佐心里也有郁气。明明都是王功曹主动留门给咱的,到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