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最底层的地方,却有一股谁也没想到的力量,正在大旱中疯狂发酵,他们将会在沉默中迸发,以狮子吼震慑朝廷上的公卿们。
让他们再一次梦回当年。
……
与此同时,董承府内的那名女巫,在今日拂晓时,在东南方向看见了这样一副天光:
只见日光未出之时,早霞照耀,色浓如喷血,半天皆红,遮照东南。
本来这只是寻常天色,但敏感的女巫却感觉到了其中弥漫的煞气。
作为长安闻名的女巫,她有着自己的信息渠道,只觉得这是今夏秋之间的大旱之象,所以并没有深想。
但谁也不知道,这却是上天警示,是兵灾之象,只是当时无人能悟到罢了。
……
九月初五,左冯翊,粟邑。
一些骚乱已经开始从粟邑的乡野开始蔓延,初时这只是一次抗税运动,但随着徒隶、庸夫们打跑了前来征粮的地头,更大的暴动开始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没有余粮的徒隶们扒掉了地头们建起的米仓,却发现地头们的米仓也是空空如也。
绝望下的徒隶们,只能开始将目光放向了粟邑。
粟邑,粟邑,应该是有很多粟的吧。
关西的老秦人自觉得是能吃苦的,毕竟再苦能苦过那些遭乱的人吗
现在,有一口吃,有一处安生地,这些人就已经满足了。
但这贼老天却偏偏不让他们活,从六月到九月的大旱,地里的东西都枯死了,本就在生存线上挣扎的徒隶们就更活不下去了。
可这个时候,那些地头,长安豪势的狗腿子们还是来征粮了,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吗
但地头们却理直气壮,甚至还有一点委屈。
为何
因为这些人都是长安内的游侠、社鼠,甚至好些个还是知名的大豪侠。这些人在长安城中自有一套生存的规则。
他们给上面的人做一些阴私事,而公卿们则准许这些人成为当年的秋粮的税吏,让他们到地方上去收米。
只要能交足上面要的,剩下你能捞多少都是算他们自己的。
而京畿三辅数十州县都被分润给这些长安豪侠,可见这是多大一笔生意。
但今年不是大旱吗
即便是富饶的益州,今年在交米入京的时候都有点支撑不住,更不用说朝廷还要贴补凉州。
所以,今年粮食的缺口就特别大。
无论是公卿还是凉州军将都开始想办法捞军粮,其中公卿们就将目光放到了这些豪侠手上。
在上面这些人看,这些社鼠是靠着他们才能存在的,现在搜刮点他们的粮食补贴一下朝廷,这有什么不对的
威名赫赫的豪侠们不敢反抗,只能老实的将多年积蓄的粟米交到了公卿府中。
而不敢反抗公卿的他们,则恶狠狠的冲向了地方,非要在那些泥腿子身上弥补所有的损失。
但这粮食没有就是没有,过去,那些地头、游侠来地方了,即便是欺辱他们的妻女,这些徒隶也都是忍了,只希望能少交一点。
但今年,就是卖儿卖女也凑不出米啊。
于是,地方骚然,不断有民户、徒隶开始反抗。
而粟邑这里就是最先爆发有组织的暴动的。
粟邑很穷,因为靠近陕北高原,境内山峦纵横,峪谷相间,台原广布,梁峁交错,地理单元非常破碎。
这种地理环境使得当地非常贫穷,穷得连世家都没有,只有一些个小地头、土豪在一些峁子内作威作福。
一个县或者一个区域里,如果没有世家存在,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汉之世家普遍都是儒家型世家,他们都是用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