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番言论的精妙,也颇打算让家族从武家转为经学之家。
但自从来到伊洛这里,和泰山军真刀真枪干过几轮后,他才醒悟过来。
敌人连韬略、军阵、战法都能大规模培养,更不说你那几本死经了。
在李整看来,这世间第一流的学问就是兵法,因为兵法是管理和指导着天下最庞大和复杂的活动,战争。
而经学说的好听是圣贤之道,但其实不过是翻来覆去的念经罢了。它并不是什么真的知识,也不难掌握,只是因为特定门槛,才让这成了进阶之道罢了。
太平之世,不需要治世的人才,只要有家世会念经就行。但乱世,家世和念经都成了无用,只有兵法战阵才是真的能解决乱世的。
其中高下之分,一眼可知。
所以明悟了这一点后,李整心中对于未来再无幻想,对于打赢这场仗也不抱期望。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在想,其实他和泰山军也没有什么化不开的仇恨,毕竟那夜在军帐中,到底是谁杀了李进,至今还没有结论。
甚至再退一步说,如果和家族的存续来说,即便是张冲杀了李进,也是无关重要的。
李整并不想让自己的家族随袁绍陪葬。
就在李整思考的间隙,场面上忽然出了变故。
对面忽然冲出一骑,也不知道在军前喊了什么,就见到从南阳军阵中奔出一将,然后两将就在阵前斗战了起来。
阵前斗将真的是儿戏,但谁又能拒绝观看一场骑士们之间的厮杀呢
就和罗马人爱看角斗戏,现代人爱看拳击赛,大汉的武人们也爱看斗将戏码,反正现在打也打不起来,不如看看热闹。
双骑对冲,马槊只是一个交错,就有一人落马,李整细看落马一方正是南阳这边的,心里就是惋惜。
毕竟再如何气馁,哪个武人不争强好胜。
对阵那边,那泰山骑将哈哈一笑,跳下战马,然后割下了对手的首级,随后面向南阳军阵这边放肆嘲笑。
就在他转身将首级系在马鞍上时,从南阳军阵中又奔出一将,向他直扑。这泰山将反应及时拔刀砍倒了此将,就准备砍下第二名敌将的首级回去。
很显然,这泰山将也明白好汉难敌四手,再不回去,怕得交代在这里。
而这个时候,南阳军阵这边再一次冲出一将,此将身穿绛色大氅,如同烈火一般飞驰而来。
人在马上便高吼:
“我麾下首级怎可交于无名之辈某家南阳俞涉,死来。”
而那泰山将见这将已经奔出,再看此将一身绛色丝绦,穿亮色精甲,外罩短袖军衣,纵马奔驰如履平地,就知道是个厉害的。
但此时军阵斗将,一举一动事关两军士气,当然不能退缩。于是此泰山将再一次翻身上马,高喊:
“某乃豹韬军骑队将赵隼……。”
话未落,俞涉已经奔到赵隼面前,朱漆马槊顶在赵隼胸口,一击便将其打得吐血。
下一刻,俞涉正要去割赵隼首级,忽然一将从本阵飞驰,话都来不及说,手中箭矢便已插在俞涉的嘴巴里。
俞涉一时没死,嘴里满是鲜血,指着对面奔来的骑将,想要说句不讲武德,其人便已栽倒在地。
而那边奔出的骑将,都已经杀完了俞涉,嘴里的话才结结巴巴说出:
“某,乃,平州,薛平。”
这话明显是慢了几拍子,这会见对面骑将都死了,这薛平又补了一句:
“真乃土鸡瓦狗。”
这番话倒是利索,显然已是贯口。
你当薛平为何奔出,非是抢风头,而是人情世故。这落马的赵隼是张歹的爱将,肯定是不想见着死的,他薛平出来救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