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敌首被砍下,郭焘整个情绪都被调动了,他赤红着双眼,再一次提起马速向前追赶。
杀死这帮蛾贼,狗奴。
处在郭焘他们前面的是一队泰山军弓骑士,这些突骑普遍都是来自鲜卑的部落骑士,他们在保持一定的奔跑速度的同时,时不时就扭身向后面的追兵回射。
这种骚扰让郭焘被挑拨得像一头发情的公猪,不管不顾,一个劲在猛冲。
但就在刚刚,在郭焘的身侧,他的副将韩让被一支铁锥箭给射中了,箭矢穿透了甲裙,深透肉里,血流如注。
韩让还想继续作战,但却被郭焘给制止了,并点了几个扈骑护送韩让返回营地医治。
韩让是韩馥的儿子,而郭、韩二家是姻亲之家,郭焘和韩让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深意笃。
而韩氏因为出了个韩攸的事情,之后的发展一直不好,所以郭焘自觉有必要爱护韩让,不使韩家再失掉这么一个精粹。
但韩让的表现却非常令人寻味,当郭焘让他撤下去的时候,他的表现既不是遗憾,要不是愤怒,反而盯着郭焘,说了一句:
“三郎,你一定要多保重,事有不可为,务必要从西面撤退,千万不要回南岸的大营啊。”
见郭焘一副要追问的样子,韩让不敢多说,只是再一次叮嘱他一定要记住自己这句话,然后就带着几名突骑从战场上退下了。
这会郭焘被韩让的操作弄得有点心神不宁的,但这会前面的泰山军突骑又放慢了速度,他顾不得多想,便再一次冲了上去。
在郭焘的前方,那队鲜卑部落骑也不知道是听到了什么信号,在奔了一段距离后,竟然放下了马速,然后开始调转马头,对着迎面而来的郭焘等人对冲过去。
对面陡然来这么一出,郭焘还骇了一跳,但马上就环首看了一圈侧近,见他们纷纷举着矛矟冲了上去,才舒了一口气。
且不能让大伙认为自己是外强中干了。
于是,郭焘也举着马槊,冲了上去。
其实,对面这些鲜卑部落骑选择这个位置反冲锋,其实就已经在表明死志了。
无他,因为这些鲜卑骑士人数太少了,就是再英勇,又能如何呢
果然,最前的一批在第一轮拼槊中就倒下了,剩下的一些突骑想要向北面密林撤退,也被后方赶上来的袁氏突骑给追逐到了绝路,不是被射倒栽倒落马摔断脖子,就是被赶上来的敌军给搠死了。
在经历过短暂却激烈的肉搏战后,郭焘又一次成功击破了一阵,再立下殊勋。
此时,距离袁氏突骑冲锋已经过去了两刻了,距离午时结束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但就在郭焘他们已经可以看见那面田俊的旗帜的时候,他们却发现那面旗帜竟然又要转向了,而目标竟然正是侧近的袁军突骑中段。
换言之,田俊从西面绕了一圈,最后目标竟然就是冲锋自己的敌军中后段。
好一个,衔尾之蛇啊!
……
战争的不可琢磨在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刚刚还追逐着泰山军的袁军,这一刻却成了被追逐的对象。
猎人与猎物在这一刻完成了身份的逆转。
此时,大纛下的田俊也双眼赤红,身后那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让他的心紧纠着,他不得不承认,对面的确给自己来了一手漂亮的。
先是利用那处小缓坡,敌军在坡后完成了部队调动,然后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看到自己将兵力散出去,才忽然出现在战场上。
整个战术非常漂亮,也的确打得自己措手不及。
但打仗不是这样的,不是看谁笑得早,而是要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个时候,他已经看到对面的“郭”字旗了,那下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