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张冲没有问在场的军将们,而是问及舆图边上的幕僚们:
“诸卿以为这三条路,哪一条适合我军南下江东。”
此时随在张冲身边的主要幕僚是沮授、荀攸、郭图、申商、冯防等人。
他们当中,也就是荀攸比较了解淮水以南的地区,其他人都是北人,虽然也对这些地方做了研究,到底不敢随便乱说。
于是,还是荀攸开口了,而他一开口,果然不愧他军中第一智谋之士的称呼。
荀攸针对王上提出的三条入江道路,显然是有准备的,此时侃侃而谈:
“王上,我觉得还是这第一条路更适合我军。我且为众人说一下另外两条的优劣。”
荀攸这会先说了寿春:
“其实照道理来说,这中间这条路是最稳妥的,背靠中原水网,咱们可以从容编练水师,然后稳扎稳打,先下淮水南岸的寿春,再下淝水东岸的合肥,占据淮南地区,积蓄力量后可以继续南下,最后从容收拾江东。”
“而且这当中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从邺城的物资可以源源不断的经过中原水网南下,而且沿途都是水路,可省无数人力,粟米。所以按道理,这中路才是最好的一条路。”
“但这只是舆图上看到的,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
说着,荀攸终于站了起来,用手指点了一下合肥南面的一个地方:
“诸君且看,这里是淝水进入长江的入江口,叫濡须口,这里的水道很是狭窄,难以行驶大型船队,而我北人不耐热,如要南下江淮,非得在秋冬时节不可。而这个时候,又偏偏是南方的枯水期,所以南下只能用小舟。”
“但如果在这里遇到孙坚的巨舰,那必败无疑。”
见众将犹自不服,荀攸叹了口气,说道:
“这江上和陆上是不同的道理。到了江上,胜负只看一个,那就是谁的船坚,看谁的船大。不然就是再是陆上猛虎,到了江面上也要沦为鱼鳖之食。”
随后荀攸对张冲道:
“如是,如不能在淝水一带编练强大水师,第二条道不可取。”
张冲点了点头,对这条水道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然后他示意荀攸继续说。
荀攸又点到了荆州一带,对众人感叹道:
“其实如果不是江淮群雄联合,咱们在略定中原、关西后,应该是拿荆州之地的。而且刘表素黯弱,传言最近身体已有不豫,我大军压境,彼辈很可能全师献土而降。但可惜,这只是原定计划。”
荀攸转头对张冲半是感叹,半是劝谏:
“王上,虽然飞军外军的密谍在荆州做了大量的工作,也的确有不少豪强之家愿意与我们合作。但在我们的主要兵力都被东方牵制的时候,实不宜用兵荆州。”
“那刘表虽然是守护之犬,但犬被逼急了也会咬人。刘表所在的荆襄地区正是处在京畿的交通线上。如今我大军倾巢东出,实在不能再开荆州之衅。”
张冲笑了笑,知道荀攸是看出自己急迫的想一战功成,以为自己在屡次大胜中有了骄纵之心,怕自己在关键时刻做了昏招。
虽然荀攸并没有理解到自己的用心,但对于荀攸的忠言,张冲还是非常满意的。
所以,张冲主动开口:
“依公达的意思,那就是荆州这条水路只有这一个不好,其他都是合适的了”
荀攸点头,对张冲回道:
“王上英明,的确是如此。荆州居大江上游,于襄阳等地广造巨舰,以我北地之力,建江上无敌水师,排山倒海而下,江东薄弱民力,如何能挡而一旦击溃敌军水师,自可一日千里,朝在襄阳,暮在江东。”
张冲哈哈一笑,对荀攸大赞:
“公达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