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清让问道:“不知老前辈如何会识得我干娘?”顾东关道:“当年老宫主起事之时,顾某已在山庄归隐,听说太宗皇帝派遣大军镇讨,心知山东义军此番凶多吉少。老夫素闻唐老宫主巾帼英雄,在江湖上又是侠名远播,终不能眼看着她遭此劫难,便让我那大徒弟前往山东设法营救。”景兰舟惊道:“文师兄也认得唐老宫主么?”
顾东关颔首道:“你师兄当时虽只二十多岁,却已尽得我的真传,要他自重重军马中救个把人出来,倒也并非难事。当日奎儿赶到青州城西南山谷中的卸石寨,整座寨子已被官军围得水泄不通。他趁着夜间守备松懈之时潜入山寨,向唐老宫主说明来意,老宫主便定下计策夜袭敌营,同你师兄趁乱摸黑杀出一条血路。”冼清让心道:“干娘跟我讲过好几回卸石寨突围逃生的故事,原来是得了顾老前辈高徒之助,她老人家却从未提及。”
景兰舟道:“文师兄与唐宫主脱围之后,莫非便将唐前辈带回山庄潜匿?”顾东关叹道:“你师兄本想奉命救出了人便罢,但他目睹唐老宫主自山寨突围之时所展露一身武功神乎其技,竟似不在本门功夫之下,便忍不住想与之较量一番,谁知正是这一番比试,却惹出一场事端来。”
景兰舟动容道:“难道师兄失手打伤了唐老宫主?”他知师兄文奎乃是千中选一的练武奇才,自幼便拜在顾东关门下,尽得师父悉心指点,唐赛儿当年起事之时不过二十岁出头,就算武功再高,又如何能是师兄对手?
却见顾东关轻轻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师兄同唐老宫主动手拆招,百招以内始终不分胜败,到得百招开外,每每仗着内功深厚方才占得上风,那是老宫主受女子天资所限,无法可想;若单以招式而论,你师兄反而要输上一招半招。奎儿天生心性高傲,自然咽不下这口气,便将唐老宫主请到铸错山庄,好让为师品鉴对方的武功。”景兰舟惊道:“如此说来,唐老宫主武功竟犹胜过文师兄一筹?”
冼清让闻言心道:“干娘在世时是本教第一高手,峻节五老均皆自认不如,却没见过她使尽全力与人交手。据干娘自己所说,她老人家功夫与松筠道长只在伯仲之间,难道思过先生那过世的大徒弟武功尚且不及道长?”
顾东关见徒弟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叹道:“你文师兄并非不能取胜,但正如为师所言,那不过是在内力上占了便宜。依奎儿的脾气,若说在招式上输给一个女子,只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因此你师兄甘冒奇险将唐老宫主请回山庄,只为能够潜心攻研克制对方招数的功夫。”
景兰舟道:“师父,弟子自小听说青州唐教主素以剑法通神名扬天下,莫非唐宫主当年便是靠剑术胜过师兄一筹?”顾东关叹道:“不错,奎儿将唐宫主带到山庄之后,为师也见识过对方的剑法,确是神工鬼斧、匪夷所思,其中又以一路剑术最为高明,使来似有三头六臂一般,威力堪拟数名高手连成剑阵,攻守几无破绽。只要老宫主一祭出这套剑法,奎儿他便难以支撑,只能以内力震断唐老宫主手中的长剑。”
冼景二人对望一眼,齐声道:“玉蟾剑法!”顾东关点头道:“不错,当年唐宫主正是凭着这路‘玉蟾剑法’和奎儿多番比试,每每占得上风。兰舟,你也知道这门剑法么?”
景兰舟微一迟疑,道:“师父,‘玉蟾剑法’乃是无为宫镇教神功,弟子不敢妄加置评。”顾东关点了点头,道:“不错,放着冼宫主在此,倒显得老夫不懂规矩了。”冼清让笑道:“思过先生是武林泰山北斗,我若在前辈跟前迂拘门户之见,不免自曝浅陋。‘玉蟾剑谱’确是本教至宝,却向须多人合练,彼此做到心意相通、进退合度方见成效,干娘一人如何能够运用?”
顾东关摇头道:“这是老夫亲眼所见,唐宫主确只独身一人施展这套剑法,但其脚下步法精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