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芷见两边大打出手,前舱中几人定也已经察觉,却不见半丁点动静,暗忖:“他们倒也沉得住气。锦衣卫虽然可恶,我却也不必替十二妙使出头,且让岳姐姐为难。”她却不知前舱诸人见此情形,亦觉大为头疼:骆玉书碍于朝廷武官身分,实难出面相助;祝酋苦于岳素在旁,亦是不敢现身;赵扬则纯属置身事外,乐得袖手旁观;景兰舟虽有心出手相救四使,但他一人难敌锦衣卫四大高手,不禁颇为踌躇。
船上众人暗中观战片刻,景兰舟见三女迟早落败,心道:“四使皆是如花少女,落入王氏兄弟这等恶徒手中势必受辱,君子有所必为,我就算斗不过马顺他们,只要能够拖住对方一时半刻,找机会让她四人脱身即可。”心意既决,正要起身出舱,忽见岸上黑影一闪,又有一人从旁树上跃下,一掌朝马顺头顶拍落。马顺使招“大圈手”逼开三女,右掌向上一迎,只听“波”的一声,双脚竟深深陷入地面数寸。众侍卫见来人内力如此深厚,不禁俱各失色。
三使见机不可失,纷纷挺剑刺向马顺。王山一声怒喝,软剑出鞘上前截住三女,鉴胜、王林飞身向那偷袭之人扑去。那人在半空单掌仍与马顺相抵,身子滴溜溜转了个圈,只听啪啪两声,鉴胜和王林向外跌了开去,鉴胜连退数步方才勉强站定,王林却立足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那人哈哈一笑,一个翻身落地,袖袍对准王山一拂,王山只觉胸口气血翻涌,向后退开数尺。众人借着月光一看,只见来人白须飘动,一对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亮,乃是一名衣衫褴褛的老道。
鉴胜失声道:“松筠道长!”船上诸人除了岳素和赵扬不识来者,余人皆认得这半路杀出的老道正是松筠。景兰舟知对方是当世罕见的高手,自己所识之人除恩师外,唯有冼清让那蒙面师父堪与比肩,瑶部得其相助当可无虞,不由暗中松了口气。
松筠双目直视鉴胜,厉声问道:“红莲尊者,你的先天掌是从何处学来?”鉴胜闻言身躯一震,颤声道:“甚……甚么先天掌?”松筠喝道:“装聋作哑,先接贫道几招!”纵身一掌击向鉴胜,却是去势甚缓、无声无息。
鉴胜素知松筠武功卓绝,犹胜峻节五老,哪敢与之交手,转身便向人丛中闪去。刚跑了两步,只觉后背隐隐发烫,知是对方掌力及身,忽伸手抓住身旁一名侍卫往后一甩。松筠见那锦衣校尉直直朝自己手掌迎了上来,不愿伤及无辜,左手轻轻将其向旁拨开,就这么缓得一缓,鉴胜已向前跑远两步。
松筠怒叱道:“好奸贼!”手底暗暗发力,又“呼”的一掌追了过去,这一下却是势挟劲风、雄浑无比。鉴胜眼见难以躲开,一沉肩将贾老四朝松筠撞去。松筠将掌力斜斜一带,贾老四经受不住掌风,重重一跤摔倒在地,嘴里杀猪也似叫道:“哎哟!我操你妈!”也不知是在骂松筠还是鉴胜,后者却又趁机逃开数尺。
马顺见鉴胜竟拿一众锦衣卫当作挡箭牌,心下不禁颇为恼火。他与赵大胡子、贾老四等人虽谈不上有甚么交情义气,毕竟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部属,何况以松筠一身功力,寻常侍卫只须沾上一丁半点掌力便绝无幸理。他眼见鉴胜又要推出一名侍卫,上前一把抓住他手腕道:“都是自家兄弟,大师何必如此?”鉴胜心中一凛,便即缩手。
马顺呛啷一声解下铁索钢爪在手,道:“道长技业惊人,马某不才,只好使兵刃讨教几手。”松筠点头道:“唔,你若空手与我对敌,反是对老道不敬,算你还有自知之明。”马顺哼了一声,低声吩咐王山道:“你们休要助我,只管将瑶部四使看住,别让她们趁机走了。”王山闻言点了点头。
马顺抬手道:“道长请了。”大喝一声,挥臂将精钢虎爪朝松筠掷出,只听风声呼呼作响,当真势如猛虎下山、惊若蛟龙出涧;眼看钢爪便要攻到松筠面门,马顺身形一晃,人随爪至,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