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主人看了眼堂潇,却没提圣女轮回为的是什么使命。
堂潇走近去,张大眼睛,向着画面仔细看去——
猛然,浑身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大声道:“这些人我见过的!”
云山主人虽然早有准备,仍禁不住一连倒退四五步,骇然道:“你真的记得见过这些人?”
堂潇双目圆睁,瞳孔扩大,满头长发无风自动,喃喃道:“我在哪里见过呢?没道理啊,每一个人都那么熟悉,她们可是万年间的人物,我怎么可能一一见过?那我不是万年老妖了吗?”
云山主人面色苍白,盯着堂潇的反常动作,见她渐渐安定下来,又招呼道:“你来看看这个!”
堂潇走到大厅的另一面,见这面墙壁上整个绘着一幅巨画。
她一点一点的在巨画面前走过,见这幅画里绘的大都是一个青衣少女,有时是这少女在独自舞剑,有时是在与怪兽搏斗,有时是在云山顶上临风而立,有时在经堂里捧书细读……
画面人物表情时嗔时喜,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仰头观望,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孤独寂寞的伤感情怀——堂潇不止一次在子微晴的脸上发现过这种表情,她老想问问子微晴究竟有什么烦恼的事情,但子微晴好像总在故意躲避她,让她没有机会询问。
堂潇以为这幅巨画就是在为云山的这位圣女歌功颂德,或者是给她画的一部传记,没想看到一半的时候,竟然又出现了一个少女。
这少女长得却着实怪异,长长的头发直拖到脚跟,泛着金黄色的柔软光芒,堂潇忍不住上去摸了一把,当然只摸到墙壁。
少女脸色苍白,表情古怪,大眼睛精光闪闪,嘴角上撇,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额头广阔外凸,上面竟长着两只非常可爱的小角,胖胖嘟嘟的,让人看了很想握在手里心疼一下。
她穿着一身乌光闪闪的黑短衫,腿上黑色皮靴一直套到腿弯儿,露出两个白晰的圆润膝盖,两只雪藕般的小臂从宽大的短衫袖子中伸出来,左手拿着一个铃铛,右手是一条长长的软带。
身后又披着一条长可拖地的宽大黑色披风,披风的带子在胸前打成了一个漂亮的十字蝴蝶结,余出来的带子散散的垂在腰间,显得既写意又别有风味。
整个打扮比之那青衣少女活泼大方,但却多了诡异神秘。
而有的黑衣少女的身上赫然盘着一条雪白的大蛇,或者在她身后,那蛇昂然而立,吐出红色的信子,似乎在向少女交流着什么。
堂潇一幅幅的看过去,直到画面的结尾,那黑衣少女和青衣少女打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的身形,画面到此嘎然而止——
堂潇呆呆的停在那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早已经泪流满面!
兰若云遥望远方,山峦重迭,云蒸霞绕,地平线变得模模糊糊,一抹暗色的光影在大地间闪烁穿插,时东时西。
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日落时分。
苍天脚下,晚鸟觅路而归,将自己黑色的剪影突现,一带连绵的森林,在此时现出黑绿的颜色,与更远处的朦胧山体相呼应,衬托出青山的淡美和神秘。
而青山之下,一条蜿蜒的长河波光粼粼,在夕阳下泛着微光,金水中有竹筏来来往往,晚照中烟波迷茫。
再看看近处,满山遍野的野花含羞开放,有的已将花瓣合上,不知辛劳的蜜蜂还在嗡嗡而叫,徜徉于百花之间,不知是怪鸟还是野兽,在山坳里卯劲儿大叫,有规律的声音时短时长,在远山处响起朦胧的回音。
青山绿水,鸟语花香,这里曾经有神族居住过无数年,当时,他们是那样爱好和平,与世无争,安居乐业,显然,这美好的世界让他们无比依恋,也无比热爱,当魔族前来进攻,他们奋死保卫家乡,却回天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