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寻常下人的拘束,答道:“大姑娘可能并不满意这门亲事。不过这也怪不得大姑娘,贺家哥儿毕竟有眼疾……”
老夫人端了茶喝:“看来二娘更适合些,结亲是结的两姓之好,咱家本来就是为了报恩,若是结了怨,反倒不美了。”
杨嬷嬷没有吭声,默默给老夫人续了一杯茶。
罗天珵得知燕江贺家来人,提前下了衙。
他想见见那个人。
前世名动天下的贺家玉郎!
那时靖北厉王反叛,大军势如破竹南下,在无数城池风雨飘摇的情况下,唯有燕江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整整守了三个月,虽然最终城破,厉王这边也是损失惨重。
而燕江的运筹帷幄之人,就是贺朗,一个双目失明之人。
那时他是赫赫有名的战将,效力的却是厉王一方,与这位名动天下的贺家玉郎只有一面之缘。
那一面,就是燕江城破之时,一身青衣的贺家玉郎揽着他的堂妹,从高高的城墙一跃而下,当铁蹄踏破城门之时,他仿佛还能听到那舒朗肆意的笑声。
他记得,前世的这一年,甄四在守孝,他还未成亲,这个时候跟着数位友人远游去了,错过了这次见面。
罗天珵不由加快了脚步。
贺朗,是他从心底想结交之人。
一进府,就问道:“贺家公子安排住在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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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答道:“二夫人安排贺公子住在了海棠馆。”
“海棠馆?”罗天珵转了方向,向海棠馆走去。
贺朗刚安顿好,听小厮说镇国公世子来了,起了身含笑道:“请世子进来。”
罗天珵进门,就看到一个青衣男子含笑望来,风华无双,只可惜一双眸子没有丝毫波动。
“贺朗?”
贺朗笑了:“罗世兄知道我的名字?”
罗天珵定定看着他,展颜:“神交久矣。”
贺朗微怔,随后笑起来,笑声如清风拂过山泉:“那罗世兄是来请我喝酒的吗?”
“自然。”
这一世,没有他率三千铁骑助北军破城,贺家玉郎的命运可会改变?
贺朗明明看不到罗天珵,眼睛却正对着他,眉头轻轻皱起,良久才舒展:“若不是先知道罗世兄的身份,小弟还以为站在面前的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
罗天珵深深看了贺朗一眼,然后笑了:“有一日,我会的。贺朗,咱们去聆音亭喝酒。”
“好。”贺朗毫不犹豫的应下。
聆音亭是国公府一处极好的景致,贺朗虽目不能视,坐在那里却觉心情舒朗,阵阵花香袭来,还有风吹过亭角厚重铜铃的嗡鸣声。
酒菜上来,二人畅快酣饮,谈笑风生。
一个没把自己当瞎子,另一个没把对方当瞎子,竟好似多年的好友般。
伺候的小厮啧啧称奇,添酒的丫鬟亦是悄悄红了脸。
世子和这位新来的贺家公子一起喝酒,真是比画上的人还好看。
而同样觉得此景能入画的还有一人。
罗知慧听说聆音亭旁的玉簪花开了,就起了作画的兴致,带着个小丫头过来坐在了花丛里,刚支起画架就听到了谈笑声。
对专注一物的人来说,有人打扰比嗡嗡的苍蝇还讨厌,罗知慧叹口气站起来要走,忿忿的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眼前一亮,迅速坐下来提笔就画。
不多时,两个风姿卓然的男子跃然纸上。
小丫头目瞪口呆,小声提醒道:“姑娘,您这样,这样不妥吧?”
“怎么不妥?”罗知慧小心翼翼吹着未干的墨迹,然后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