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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当然——”根生突然顿了一下,即将出口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当然不行,你以后是要考进士当状元的,怎么可以去卖东西?以前就算了,现在已经是秀才公,怎么还要做那些低三下四的事情?以后专心读书,兔子这些事情就不要管了,好好考个状元回来,然后好生拜祭一下你爹,这才是好的,知道不?”
“晓得了,我会去考的,可是先生也说了,现在不行,要过几年再考,我当然要听先生的话了。”齐达无语的抬出先生,“而且,伯伯既然也觉得兔子好,要不要拿一对去喂喂试试,俊俊家去年就在这里拿了一对。”
“哦,原来赵寡妇家的兔子是从你这里拿的啊!”齐根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其实前面他左扯右扯的就是不应齐达的话就是因为不好意思占齐达一个小孩子的便宜,不过,既然已经有人开了先河,“那好吧,我也拿一对去让你伯娘喂着试试看。”
说到了喂兔子的话题,齐达自然免不了要叮嘱根生一番那些讲究以及禁忌之类的,而且要他先做两个兔笼子然后再来拿兔子,毕竟齐达家里现在兔子多了,已经没有多余的笼子了。
根生的手脚很快,因为二狗子在他姐夫家学习做木匠,所以根生一声令下,二狗子带着他的全套行头回家花了半天功夫就做了两个,因而第二天中午,根生就过来拿兔子。
齐达给了根生一对十个月大的种兔——对于兔子来说,这是正当壮年的时候,也是最好喂养的时候。
齐达俊俊考了秀才的消息很快就在附近村子里传遍了,不少人家,尤其是那些家里有女人的庄户人家,纷纷借着买兔子的名义来相看两个半大小伙子——也亏得两家都养有兔子。虽然对那些明显有含义的打量套话烦不胜烦,但是齐达还是因此做了不少生意,得了不少收入,因着不是所有人家都存有大量钱币的,所以连带着齐达接下来大半年的米面油盐还有柴禾都不愁了。
而观望着齐达这阵子买卖的根生也对养兔子真正上心了,可着劲儿的采最鲜嫩的青草,而且采回家的草都用井水洗过,然后晾干了剁细了才喂,简直就像是伺候地主老爷。于氏也一反之前对他不务正业的不满,开始支持起根生的养兔事业来。
再次回到书院的时候,齐达发现书院里面多了几个人,而其中一个还是他们平西村的,说是毛先生的侄子,叫做毛颖。
毛先生是村里的大夫,也是附近三四个村子唯一的大夫,所以很得村民们的尊敬。不过,倒是从没听过毛先生有什么侄子的,齐达只知道毛先生早逝的儿子儿媳给他留有一个孙女儿。
中午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齐达仔细的看了那个叫做毛颖的小孩子几眼,果然发现了他耳垂上两个不起眼的小洞,心头立刻确定了面前这小孩儿的身份。抬起头来,对上一双狡黠中带着几分示威的眸子,不由笑了。
大魏民风比较开放,齐达早在茉阳看到半夜还在街上乱走的女子就知道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先生那么古板的人,居然也会放一个明显装扮不到家的女孩子进书院来读书。
下午上课的时候,毛颖跟齐达身边的俊俊换了座位,趁着先生低头翻书的时候,扔过来一个纸团子。
齐达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不许对别人说。”
齐达侧头看了看毛颖桌前书上整齐的小楷,然后又看看手上东歪西倒的几个烂字,再看看毛颖,却对上她还沾着墨汁的左手,不由暗叹,真是个机灵的丫头,居然还知道掩盖自己的字迹。在后面添上几个“不会的”字后,齐达把纸条团起来又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