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伙……
“房子!”齐达还沉浸在自己花了冤枉钱的悲痛里,“就这么个小破院子,我花了四百金,四百金!要是等到现在,等到现在明明就只要十来金就可以了!三百金,三百多金,就这样打了水漂!”
庾隐抽搐了。
“其实,”仔细想着措词,庾隐试图开解齐达,“你这个小院地段不错,就算是现在,十来金也是绝对拿不下来的,怎么说也要一百金才可以。你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亏。”
“就算是那样至少也还有三百金!”齐达还是萎靡的趴着,头也不肯抬一下。
“要不——”庾隐沉吟了一下,“我买一个大的院子给你,算作赔偿?”
“关你什么事,我自己花钱不对,做什么要你赔?”
“咳——”庾隐决定自己把这个罪名担起来,“其实是这样,我家手下有许多房子急着卖出去,所以,你也知道,这个东西一多,价格也就下来了。”他说的可都是实话,至少中间省略了一些内容而已,“所以,都是我的错,要不要我赔偿你?”
齐达眼睛一亮,可是马上又垂下肩膀,语气消沉的道:“算了。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吃不得苦,早早买了房子……算了,就当是买个教训好了。”
庾隐看着齐达一脸丧气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说出真正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他自己的事实,于是转移话题道:“对了,重阳那天我们几个朋友约好了去西山,你也一起去散散心吧。”
齐达扁了扁嘴,“算了,不去了。”齐达现在算是了解了,所谓的文人约会就是烧钱的行当,别说他本来就没有什么钱,就算有,现在正为钱心痛的他也不远拿出哪怕一文铜钱来。
“不用花钱,就是带点吃食在外边坐会儿说说话而已。”庾隐很了解齐达为什么犹疑。以前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时候齐达平常时候很怕自己,可是一谈到钱的问题,他就完全无视自己读书人兼少东家的身份了。有时候庾隐也会奇怪,到底齐达这种性格是怎么形成的,一方面对读书人敬畏得要死,而且一心向往仕途发展;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对钱财有一种深不可及的执念,丝毫不以言利为耻。这两种矛盾的特质,也只有齐达能同时把它们表现得如此理所当然。
“好——吧。”庾隐的话正中红心,齐达不甘不愿的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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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庾隐的开解很有些不伦不类,齐达到底还是多少摆脱了点那种因为花冤枉钱而自怨自艾的情绪,总算是恢复了点精神来。
已经入秋了,会计司忙碌的时节也要来了,所以衙署里要搬家的人都忙着在这一阵子把房子定下来搬出去。为了防止自己眼红难受,齐达把衙署里不多的公务全部揽过来做了,反倒意外的得到了同僚们的衷心感谢。
这些日子,朝廷上好像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不过怎么也波及不到会计司来,会计司的一众老少们,一个个快乐的忙着自己的搬家事宜。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头顶上有片瓦遮雨,身下有方地容身,就没有什么打不了的。这样的气氛中,齐达的情绪切切实实的慢慢好转起来。
然后,就到了九月九。
九月九是本朝民间的大日子,这天,凡是与文人雅士沾点边的,都要佩茱萸登高,喝菊酒赏花,更有那自命风流的还要吟诗作画之类的,也就是说,这天无论在哪里,人都是扎堆的,清静是没有的。
虽然早在出门前就有了这个觉悟,可是那边的人也未免太吵了吧?齐达与庾隐对视了一眼,再看看其他几个一起的眼观鼻鼻观心的世家子弟,该称赞果然不愧是大家出身么?不管怎样,齐达受不了了,他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很是听不得大声喧闹。
跟其他几人道了声罪,齐达爬起来往那边拥挤的人群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