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康宁王怕是要成众矢之的。”
“是啊,陛下决意捧杀,底下的人更被触及利益,还不往死里整他?”
“那康宁王也愿意?”卢敏担忧道。
“圣旨已下,他还能抗旨?”允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这些年他和宁亲王狼狈为奸,宁亲王被贬为庶人,他未受牵连,那是因为他手上还抓着朝中几位大员的把柄,这一次,他要得罪的是朝中所有世家望族,看谁还保得了他!”
“哼,他都能把细作安插进齐国公府了,可见手段了得!”
“圣上这招,可真是一举数得。圣上虽年轻,亲政也不足十载,处事却着实老道。”允良抚须,含笑点头。
“只盼康宁王早日倒台,那我宁儿才有好日子过。”卢敏道。
“只怕要等些时日,圣上如今还要用着他。宁儿,受些委屈,就当是她疼爱她妹妹了。”允良又喝口茶,神情凝重。
卢敏见状,不由得担忧起来:“那皇上,对定国公府,会不会……”
“不悦自然是有的,但崔公那份奏疏,已经陈情得很明白了,而且这些年,子期为圣上办了多少事?甚至两度不顾妻儿,为国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浑身是伤!即便陛下不为所动,为人心,也不能轻易责罚定国公府。”允良黑眸注视着前方,好似在探索什么。
星辰灿烂,可以永恒,但人心,终究易变。
卢敏拿起帕子,轻咳了几声,低头看着杏黄明净的茶汤,鼻息间是怡人的茶香:“君山银针,香气清高,滋味甘醇甜爽,久置不变其味,毕竟是贡茶。”
“世家绵延千年,尊贵如斯,千丝万缕,互为守望,也是醇厚怡人。陛下有心动摇,怕也无力!”允良拿起茶碗,一饮而尽,大是痛快。
卢敏抬眼,对上允良的目光,心情复杂。
她和允良,都出自世家望族,皇帝要动摇世家根基,他们家未必直接受牵连震荡,但世家之间,多半有些姻亲,牵连甚广。
莲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人,却不能遗世而独立!
卢敏右手搭上允良的手背,轻轻擦拭。
允良感受到一片柔软,用另一只手握住卢敏的右手。
烛影摇曳,檀香弥漫。
老夫妻之间,竟生出一股惺惺相惜、相依为命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