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啸不由吃了一惊,猛一转身,不知何时,晏星寒已进得亭中。只见他此刻脸色极为难看,一双瞳子,更是凶光毕现,一扫他素日神色。
谭啸一时尚不明他言中之意,窘笑道:“东翁何出此言?”
晏星寒上前几步,呵呵大笑了两声:
“谭相公!俗话说,光棍眼中揉不进沙子,老弟你装得虽像,可是到头来仍露了马脚!”
谭啸不由打了一个冷战,手中画笔落地,他装着不经意地弯腰把笔拾了起来。这一霎时,他似乎已预感到一种大难来临的前兆!
“谭相公!你的仇人,现在可都在你的眼前了,你还不下手对付么?”
谭啸后退了一步,尴尬地笑道:“东翁何必开玩笑,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晏星寒哼了一声:
“是的!谭相公,你这个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
说到此,这老人头上青筋毕现,猛地厉喝了声:
“说实话,罗化是你什么人?”
红衣上人裘海粟嘿嘿一笑道:“老哥哥,这还用得着问么?”
谭啸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后退了两步。可是,白雀翁朱蚕那矮小的身子,却如一只怪鸟似的,腾身而起,正落在了谭啸身后丈许以外。
谭啸往左跑了两步,红衣上人比他更快地飘出亭外,哈哈大笑道:“谭相公,当年我们手下留情,今夜却不会再留情了!”
谭啸倏地转身,那素衣的剑芒老尼,正自双手合十,面对而立,口中讷讷道:“少施主,今夜就是你解脱的日子,不必再妄想逃跑。”
谭啸面色一阵惨白,口中“哦”了一声,一直退到一根亭柱旁边,喃喃道:“你……
你们原来都知道了?”
晏星寒狰狞地笑了一声,进退了一步:
“这么说,你承认了?”
谭啸心中暗暗叫道:“此番休矣……”他挺了一下腰,朗声道:“不错,我正是十八年前,被你们逼死的那个铜冠叟的孙子!晏星寒,你们要怎么样?”
天马行空面色一沉,嘿嘿冷笑道:“你承认了?很好!小子!你胆子太大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深谋远算,可是,小伙子!你仍还是落在了我们手中,今夜你必须死了!”
他又逼进了一步,阴森森地笑道:“听到没有?像你爷爷当初一样的死。小伙子,你有这个种么?”
谭啸只觉得由脊椎骨间向外丝丝直冒冷气,面对着这四个大敌,他一时失去了主张。
可是他那好强的嘴,有力的膝盖,绝不会允许他向敌人屈膝求饶。
这一霎时,他作了一个明智的考虑,知道自己只有死命一拼了。如能侥幸逃出晏宅,或许这条命尚能保全,否则简直是不堪设想了。
想到此,他冷笑了一声:
“我还不想死,晏星寒你们以众凌孤,岂不可耻?”
天马行空厉声叱道:“小子!你休想再逞诡计,就算是以众欺寡,以大压小,今夜你要想逃得活命,是难比登天!”
他说完这句话,身形向前一伏,轻轻地一抄,已来到了谭啸身前,双掌向外一递,用翻天掌势,照着谭啸“心坎”、“肺腑”两处大穴上打去。
谭啸容得他双掌指尖已堪堪逼近身前,口中冷哼道:“晏老贼休得欺人太甚,谭啸并不怕你!”
他口中这么说着,右腕一抬,用南海一鸥桂春明亲传的分翅手,向外一分,中、食、拇三指,如鸡啄似的,直向晏星寒“曲尺”穴上拿去。
晏星寒心中一惊,向后一拂双袖,闲云野鹤似地飘出丈许以外。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谭啸只一递招,四老都不禁暗吃了一惊。
晏星寒冷笑了一声,二次腾身。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