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陳梁閉了閉眼睛,「墨舒,這是你自找的。」
第49章 主公,春宵苦短啊
卻說這宣紙出世的浪潮還沒過,蓬萊縣又發生了一件大事兒。
「你聽說了嗎?陳縣令家那位無人敢娶的黑臉女閻王今日終於要出嫁了。」一名手挎竹籃的婦人邊挑著菜邊說,她對面的商販聞言頭也沒抬,「你從哪得來的消息,要是黑面閻王真出嫁了,怎會到如今都沒動靜?」
「就是就是!依我看,上月的比武招親恐怕就是縣令大人……」賊眉鼠眼的攤販用手遮住半邊臉,鬼祟道:「怕再過一兩月,女閻王過了17歲,得上交朝廷的罰款!」
「你這麼一說,老朽倒是想起來了,」旁邊支棱耳朵聽到此處的老頭兒,半依著牆根說:「縣令夫人當年誕下一對龍鳳胎,陳家設宴擺席,整整鬧了三天三夜,老朽有幸吃得一席,至今還忘不掉那個滋味兒,這大戶人家的伙食就是香……」
眼看這位人老犯糊塗,說話快要歪了話題,先前的婦人沒好氣把手裡的蘿蔔一扔,打斷道:「那龍鳳胎可是入秋時候所生?」
「對對對!」老頭兒終於記起來要說什麼了,「老朽我記得真真的,可不就是秋天,村頭二愣子家的牛就是那個時候丟的!」
周圍人嘴角抽了抽,便有人問,「照你這麼分析,陳縣令如此做也實屬無奈之舉。」
女郎嫁不出去砸手裡,罰款都是次要的,最要命的是直接槓上了大啟律法。
————女子十七未嫁,五算,家人坐之。
不但要交五倍的稅賦,還會連累全家連坐。
陳梁貴為大啟官員,如何能往自己臉上大巴掌?
這廂人越聊越得勁,卻只聽巷子前頭突然傳來一陣擂鼓似的熱鬧聲。
「讓開讓開,兩邊走……」幾名衙役在前方開路,後面跟著兩道披紅掛彩的迎親隊伍,鑼鼓喧天、喇叭聲脆,絞乾淨蹄子的馬兒逛得歡實。
蘇酥僵硬地坐在高頭大馬上,赤綢方巾被風吹得歪歪斜斜,要是知道三天前在刑房裡,陳梁說的話是那個意思,她倒是願意被女閻王一鞭子抽得靈魂出竅,也好過此時在馬背上拋頭露面……
「既如此,墨舒,這是你自找的。」陳梁說完話後就帶著人出了刑房。
沒有動刑、沒有判刑,說放就放了她?哪有這樣的好事兒,蘇酥在刑房內轉了一圈,找個灰塵相對較少的地兒坐著,等著等會陳梁回來給她上「大餐」。
她都想好了,這次不吃點皮肉之苦恐怕難以脫身,唯一叫他擔心的是受刑過程中,臉上的易容會不會暴露。
青年一籌莫展地跟857討論對策,半晌,指吻『啪嗒』一聲,銅鎖打開,陳梁帶著吳文松進來了。
蘇酥一眼就看見了吳文鬆手里端著的梨木盤。
其上放著一壺銀白刺眼的酒壺。
陳梁冰冷到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徐徐飄來,「刺客一事本就隱秘,你不該知道的,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本官也無力改變什麼,看在你三番兩次救了音哥兒性命,本官許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吳文鬆緩緩將酒杯倒滿,又示意官差上前按住人。
蘇酥本想奮力一搏,陳梁先她一步開口,「整個縣衙都是本官之人,就算你墨舒有插翅之能,一人能敵上百,今日我布下天羅地網,也照樣能叫你死於獄中。」
蘇酥眸光倏冷,「我是逃不出去,但要我就死,亦不可能。」
有857的加持,對付眼前這些常年站崗的官差,她還是有把握的。
陳梁聞言沒有絲毫反應,他的決定不會因為青年幾句略帶膽色的話而改變,他往後退了一步,頃刻間官差舉刀而來,陳梁說:「你若就死,本官答應不動旁人半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