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通常都会飘飘然,宁益却是个例外。
不管是从言谈举止还是待人接物上看,你都会觉得他是个忠厚老实的大明好商人。
当谢慎来到宁府后院时,见宁益正在朝池塘中挥洒鱼食,笑声道:“多年不见,宁员外还是老样子啊。”
宁益转过身来,咳嗽了一声:“小老儿还是那个小老儿,谢大人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秀才相公了。”
宁益把谢慎请到池塘旁的亭榭坐定,倒了两杯酒苦笑道:“小老儿早就笃定谢大人非池中之物,但却没想到大人的升迁速度会如此之快。”
谢慎颇是有些尴尬的摆手道:“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宁益叹了口气道:“当初小老儿真不应该心软,就应该死死绑住谢大人,现在便该是当朝大学士的老丈人了。”
谢慎听宁益一口一个大人直是觉得别扭,便顿声道:“宁员外便叫我四明吧。”
“这是大人的雅号?”宁益微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就像一只刚刚睡醒的狐狸。
“嗯。”
谢慎微微点头,和声道:“取意于余姚四明山。”
“哈哈,那小老儿便占些便宜了。”
宁益将酒杯递给谢慎,幽幽说道:“四明啊,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和小老儿叙旧这么简单吧?”
谢慎知道瞒不住宁益,索性直接摊牌道:“我这次来是为了求宁员外一件事情。”
宁益连连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这个求字可是折煞小老儿了。四明你现在是内阁大学士了,有什么话尽管吩咐。”
不知为何,谢慎觉得十分苦涩。
这种身份上的变化体现在二人的关系上,再没有当初饮茶品酒谈笑风生的快意了。
大明,还是一个人吃人的阶级社会啊。
“宁员外想必已经听说过新政了吧,其中有一条便是朝廷允准商贾办厂经织造布绸。招募织工,购置织机的数量由缴纳钱税的多少决定。缴纳钱税越多,能够拥有织厂的规模也就越大。”
宁益捋了捋胡须,淡淡道:“略有耳闻。”
谢慎点了点头道:“现在朝廷决定全面推广新政,浙省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在最初的三年内或许可以维持原有税制不变。”
宁益在商界浸淫多年,自然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盯着谢慎看了良久,方是吐出一口浊气道:“四明有话不妨直说。”
“只要宁员外能够说服浙省商会献出一百万两银子,便可在头三年以原有税制缴纳所得。”
谢慎说的很干脆,这下宁益沉默了。
作为一个商人,他当然很关注所谓的商税改革。
明代的商税一直是三十税一,这导致了国家一直收不上税,但商人却是赚的盆满钵满。
像浙省、南直隶这样的富庶之地,稍微有些头脑的小商人都能赚个家业出来,更不必说宁益这样的大盐商了。
而如果改成新的税制采取阶梯式征税,宁益差不多要十税四,甚至十税五。也就是说宁益所得一半要用来交税。
他虽然有办法规避掉一些,但大部分明面上的产业却是不可能遮掩的。
宁益一年所得在三十万两左右,这么说光是税款一年就要交掉十五万两。
而如果按照谢慎的提议,筹措一百万两银子,则可以保证三年内按照三十税一交税,基本等于不用交税。
一百万两银子,宁益自己差不多要出三十万两。这相当于是新税制下两年的税款。
以两年换三年,怎么看都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情。
更何况,这还是没有计算增收的情况下。
在开设绸布厂后,宁益的收入也会随之暴涨,以他的人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