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叔叔想要见一见你。”
当夜,董砚棠伟岸的身躯出现在了素雅的小筑之内,他在烛光中凝视着靳清冽的面容,许洹儿则收起了房间四壁的门窗。
“那小子果然是长大了。”董砚棠于欣慰自语后却又神思凝重,“靳姑娘,我们所做的事极其危险。”
靳清冽义无反顾地点头:“您只需要告诉我,我该怎样做。”
“燕军久占河北,信鸽也有可能不再安全,我们需要有人传递消息。”董砚棠深远的眸中不乏忧虑。
“我明白了。”靳清冽坚毅沉声,于寒风凛冽的冬夜单人单骑踏上长路。
……
建文二年四月,燕军十余万军马迎战南军号称的百万雄师于河北白沟河。南军兵力雄厚,又不时有自朱棣阵营传出的密报支持,激烈战争之下燕军一度受挫。但建文帝优柔寡断,朝内文官齐泰与黄子澄又政令不一,已至南军不能乘机扩大战果。
而燕军则利用有利时机,力挫南军主将,南军兵败如山倒。李景隆再次退走德州。燕军跟踪追至德州。五月,李景隆又从德州逃到济南。
五月的槐花香气溢满枝头,但济南城内的紧张局势却令人无论怎样都无法静心欣赏这静谧的花香。
排骨此时正与任天长率领之勤王义军携守济南,前日朱棣率燕军尾追不舍,于济南打败李景隆率领的立足未稳的十余万众。现如今济南城中已只剩下了江湖义军这唯一一支尚有战斗之力的队伍。
“两位大人,放手一搏的时候到了!”排骨与任天长一同闯入了都督盛庸与山东布政使铁铉的帐中。
济南在盛庸和铁铉的死守下终得以保住。而排骨于济南一战成名,逐浪陈罘的名号天下皆知。
这一日,靳清冽于济南城楼之上遥望夕阳余晖,便见到白鸽穿越云层而来。
“破庙,大人物,哈哈。”信鸽带的小木片上用小刀刻着一行小字,靳清冽见字不禁欣喜一笑,却又有些难以遏制地热泪盈眶。
江陵能与她开这样的玩笑,也证明他一切安好。
此后三月,朱棣屯兵山东,然围攻济南久久未下,恐粮道被断,遂回撤北平,盛庸收复德州。
九月的秋风横扫落叶,纵马疾驰于纷飞战火中的少女却又于不经意间有了意外收获。一个一脸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从幸免于难的道旁村庄中行出,将靳清冽拦了下来,她的臂弯上挎着一只竹篮,熏香的气息四溢。
“姐姐,这个很好吃!”小女孩欢蹦乱跳将竹篮塞进了靳清冽的怀中,“哥哥说,请你吃!”
靳清冽掀开遮盖着竹篮的棉布,里面竟是一只香气浓郁的烧鸡。
竹篮之中亦有木片刻字:“德州特产,不容错过。”
饥肠辘辘的靳清冽咀嚼着美味的鸡腿,发自内心牵起了笑容。
……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又是一年隆冬时节。
建文二年十二月,燕军进至山东临清、馆陶、大名、汶上及济宁一带。任天长率义军协助由盛庸统率之南军于东昌严阵以待。
燕军屡胜轻敌,被南军大败,朱棣亲信张玉死于战阵,朱棣自己包围,借朱能援军的接应才得以突围。两军帐中皆有谣言四起,传闻彼时对阵之时,场中忽有狂风大作,黄沙起卷间有一道凌厉人影手执长剑直刺向张玉面门,将其一击毙命。谣传亦云,这匪夷所思的神秘执剑人影也曾直逼朱棣,但于千钧一发之际却突然收势离去。
东昌之战是燕军兵马与朝廷军队交战以来,南军取得的第一次重大胜利。义军众将士在一连数月的艰苦奋战之下初尝得胜喜悦,于寒冷冬季热血沸腾,众志成城之下又再力敌燕军。只是建文帝频频下旨,令南军不得伤害朱棣分毫,已至南军多次丧失了唾手可得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