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剑。”被鲜血溢满了唇沿的少年突然踉跄自血光中奋力站起,他的手中不知于何时已多了一柄玲珑的小剑,小剑的剑身在月光下盈漾着熠熠的光辉。
少年于起身的霎那便爆发了全身的力量,他将小剑刺向了玄衣的鬼面,速度之快位置之准皆令人瞠目。
能将小剑使得如此出神入化,这定然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绝妙剑法。
江陵的这一剑虽然仍旧未能伤及玄衣,可玄衣的鬼面却在小剑剑风的役使之下自他的脸上脱落。
裸/露在寒风中的是一张英俊男人的脸,岁月的痕迹被男人丰神俊朗的体貌所掩盖。他扬臂挡下了小剑的第二轮攻势,将少年出剑的手死死扣在了掌中。
男人催动了内力以比少年更为高深的惊世手法夺下了小剑,而少年的身躯在男人剧烈的内力冲撞间又一次摔落在地。
这一次,江陵再也无力起身。他大口呕着鲜红的血水,素雅的衣衫已被染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色。
可男人垂目望着已被擒于掌中的小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竟发出了轻微的悸颤:“你的剑,从何而来?”
江陵已沐身血泊之中,他唯有以手背捂着唇角努力抑制着淌出唇外的鲜血,血流却仍然顺着他的指缝恣意漫延向腕间与臂弯。他根本没有气力回答玄衣的问题,可他却也对玄衣仓惶变换的声音感到莫名惊奇。
“你的剑,从何而来?”玄衣又问了一遍,上扬的语调充满了威胁。他发动内力向江陵拂袖,江陵的身躯便在他这猛然发作的内力之下毫无反抗之力的飞起又跌落。
“这是……是我父亲的剑……我的父亲……江峦……”少年的口中似有呻/吟,可他以惊人的毅力昂起了头,似是想要扬起嘴角讥笑。
他勇敢地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他亦不怕告诉玄衣真相。
“江——峦——”玄衣在歇斯底里地重复了这二字之后,骤然仰天长啸。
无边的落木在玄衣亘久的啸声中萧萧而下,而江陵苦苦挣扎的身躯则在玄衣这震撼天地的呼啸中变得分外静默。
“董大哥,你果然是有一套,竟让我的儿子与我走了同一条路。”玄衣放纵地失笑,上前一步将自己的手抵上了江陵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 最终阶段了……
☆、65 承嬗离合
落叶在寒风中簌动,寂然的天地于顷刻间风云突变。
树下的少年本已无声的身躯有了微微地起伏,曾几何时,他感到了滚滚的热流转承着强大的真气自掌端进入体内,在徐徐游走间终于遍及全身。
在得知了那足以惊天动地的秘闻的同时,他又一次有机会享受到了生命的气息。
渐渐的,他甚至开始有力气扬动手臂。
此时此刻,一个人的生命正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于另一个人的身上延续。
半晌过后,少年拭去了唇边的血污,又从身旁摸索拾起了那莹耀着夺目光华的玲珑小剑,指尖在小剑之上轻和地婆娑了一阵,他最终将小剑送回了竹杖之内。
然后少年背倚巨木开始顾自地哂笑自嘲。
没有有人清楚他讥讽自己的原因,也不会再有人知道在这寒冷的黑夜中他知晓了怎样的秘密,只有碧宇苍穹间久久不散地回荡着少年悲凉的笑意。
噬骨腐肌的毒药已销毁了玄衣那副丧失了精元的枯躯,而溢释着幽光的青铜鬼面就躺在少年的面前。冷风穿透了面具的空袭,面具所在的那一方土地上便发出了空明的震响。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少年自我嘲弄的笑声渐渐隐去,他方才从树下起身缓缓直立了躯体。向前稍行几步,足尖便触碰到了那具兀自颤鸣的鬼面。他弯腰拾起了这副诡异的面具,而后循着北风吹来的方向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