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太后看著女兒失魂落魄的模樣,既心疼又無奈,瞪了一眼還在那擺譜的兒子嘉靖,後者本來還想耗著,等永福先開口「坦白從寬」的,吃了老娘一記嗔怪的白眼後只好輕咳一聲,開腔道:「朕給了徐晉三條路選,一是殺頭,二是當太監服侍你……」
永福公主頓時面色急變,蔣太后揚手作勢要賞兒子一記爆栗,斥道:「還胡說八道,敢情真想逼死你親姐姐,永福你別信,其實皇上已經決定給你和徐晉賜婚了。」
永福公主本來沒有本點血色的俏臉瞬間布滿了紅暈,低下頭默不作聲,內心卻是欣喜激動無比,抱月說得對,這事確實要胡鬧才能成,這不就成了嗎!
蔣太后見永福低頭默不作聲,不由奇道:「寧兒難道不同意?」
永福公主急忙仰起俏臉道:「不……永福但憑皇上和太后作主。」說完羞得幾乎把臉都埋進了被子裡。
嘉靖撇了撇嘴,也不知低聲嘀咕了一句什麼,頓時招來老娘一記後腦扇,連忙一板臉正經地道:「既然永福沒意見,那這件事就定下了,朕回去後就讓內閣擬旨賜婚,再讓欽天監選個黃道吉日把好事辦了。」
蔣太后猶豫了一下道:「皇上直接下中旨得了,何必再經過內閣呢。」
所謂中旨即是皇上直接下旨,不用經過內閣審議的旨意,一般情況下,如果是公事必須得經內閣,否則就是不合規矩的「無效」聖旨,如果與公事無關,又或者是無傷大雅的小事,皇上越過內閣直接下中旨,內閣通常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然了,如果那些言官覺得皇上此舉不妥,同樣照噴沒商量!
很明顯,蔣太后是擔心賜婚的旨意在內閣通不過啊,畢竟徐晉是有婦之夫,而永福是皇家血脈,內閣那幫大臣反對也很正常,與其到時聖旨被內閣封駁,還不如直接下個中旨,雖然有點不合規矩。
然而嘉靖顯然不是這麼認為的,如今的他再也不是剛登基那會的少年皇帝了,時刻都要看文官集團的臉色,現在的他御極十載,一言九鼎,文官集團早就被他掌控得得心應手了,特別是那些「頂心頂肺」的老臣相繼回家養老後,張黨一系幾乎對他這皇帝言聽計從,連追封生父朱佑杬為睿宗的事都能輕鬆通過,給永福賜婚自然不在話下了。
所以嘉靖信心十足地道:「永福現在雖然沒了公主封號,但好歹是朕的親姐姐,下嫁給北靖王作平妻已經是受委屈了,又豈能在禮儀是再受委屈,所以朕不僅要名正言順地讓內閣擬旨,還要讓禮部來操辦婚事。」
永福公主聞言連忙忍住羞澀插嘴道:「皇上,還是一切從簡吧,不要……鋪張浪費了。」
蔣太后也連忙勸嘉靖一切從簡,倒不是怕鋪張浪費,而是擔心太過張揚了,畢竟公主下嫁有婦之夫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當年讓永福削去封號出家,不就是為了避一避風頭,讓事情冷下來嗎,如果現在再大張旗鼓地搞婚禮,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是的,嘉靖前幾年確實是這種心態,但此一時彼一時了,如今大明國力如日中天,兵強馬壯,疆域之遼闊甚至超過了盛唐,他嘉靖儼然已是一副千古明君之姿,自信心和自豪感爆棚,底氣足啊,做事自然沒那麼多顧忌了,他已經不在乎那些閒言碎言,自己的親姐姐要出嫁了,自然怎麼盛大就麼搞,誰要嚼舌根就讓他嚼去。
「母后你不必再說了,朕就一個親姐姐,她出嫁又豈能無聲無色呢,而且就這樣嫁入徐家,以後她在徐家人面前如何能挺直腰杆?」嘉靖擺手道。
蔣太后一聽果然不出聲了,永福公主雖然內心喜悅,但還是忍不住輕道:「有皇上在,永福如何會挺不直腰杆了,更何況小婉她們也不是勢利庸俗之人。」
嘉靖笑道:「皇姐說得對,但朕也是要臉子的不是?行了,你們都不要再說,朕已經決定了,怎麼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