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烈垂了垂眸,提步朝前行,“把布罗叫到偏院。”
明思行了一段路,软轿便追过来了。
上了轿,回到院门口,如玉已经抢先一步,小跑着去知会帽儿和莲花各自做准备。
莲花留在房中,将床铺再加一层,垫软一些。
软轿一停住,帽儿便咬紧了唇上来搀扶明思下轿,眼泪在眼中转了又转,强忍住不落下。
扶着明思回到房中,莲花已经手脚麻利的将一切准备好。
明思上床后,摇了摇首,“我不想睡,靠着就行。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给我拿些书过来,我想看看书。”
帽儿牙关紧咬,却是不动,“小姐,是不是王爷做的?”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小姐为何这回不让她跟去。
原来小姐早就猜到,这次的春狩有问题。
的确,明思是这么想的。
帽儿脾性太憨直,也太维护她。若是帽儿在场,万一出了什么事,那里不是秋府,她怕自己救不得她。
所以才换了沉稳的如玉去。
如玉虽不如蓝彩聪慧通透,但沉稳劲儿,还是像的。
明思伸出没有包扎的左手手掌,轻轻捉住住帽儿的手臂,淡淡笑着,“不许再斗气!这次的事儿,我谁也不怪。这是一笔交易。他们放了爹和五哥祖父,那么现在就是我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不过是些皮肉伤,这笔生意,还是值。”说着。又抬起首,看着帽儿身侧,在拭泪的莲花,和红着眼圈的如玉。“没有人有权力要别人白白付出。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欠谁的。这次的事,与人无尤。你们只管做你们的差事,其他事儿,别去管。能应我么?”
帽儿憋了许久的泪终于如雨落下,“小姐——”
喊了一声,喉咙便酸痛,出不得声。只是不停的用衣袖抹那眼泪。却总也抹不完。
“好了,不许哭了。”明思微笑道,“你们哭得这样的厉害,让外人看见,还以为你小姐我是不是挂了?”
挂?
如玉莲花没听过这个词儿,便是一愣,却还止住了泪,莲花低声呐呐。“挂了?”
“就是——”帽儿蓦地顿住,抬起脸,用袖子使劲擦干眼里。“好,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这就对了。”明思唇畔绽出一抹柔美微笑,“咱们还有许多事儿要做,大家都打起精神来。要不,我可不敢差你们。”
如玉抬眸坚定,“不论什么,小姐吩咐就是。”
莲花也紧紧地盯着明思,轻轻点头。
“别着急,让我好好想好。如玉。你去将王爷的东西收拾好。”明思轻声道,“其他的事,我想好了,再吩咐你们。”
三个丫鬟点了点头。
这时,外间有大丫鬟禀报,如玉走了出去。那丫鬟交过来几包药。如玉知道,是宫中御医开的方子。早前在北山,没办法抓药,回来的时候,才抓了药,放在车上。
方才,却是忘了拿。
如玉将药包交给莲花,自己收拾荣烈的东西,帽儿则去替明思拿书。
荣烈的东西原本就不多,如玉手脚也麻利,不多时就收好,放到了外面的隔间。
放好之后,如玉在隔间站了站,走了出去。走到外面,一转首,便见东边那条通向后院的崭新回廊。
这条回趟通向后院的练舞场。
明思是昨晚才会的,还没去看过。可她和莲花都是看过的。数十个工匠日夜加班,仅仅用了五日,就将练舞场修好了。
雕花重檐的屋檐,四角挂着铜铃。一面是墙,墙面绘着极美的仙女飞天图。三面下部是半人高的围栏,上面是垂落的轻纱。轻纱共三层。一层雪白,一层粉红,一层粉蓝。若有风,飘逸若舞,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