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月中,明亮的月亮挂在半空中,跟那晚半黑的弯月不同,恍惚里她都要觉得时光停滞,仍是那次她救了苏慕闲后,夜里来探病的情形了。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臭气拂鼻,那晚苏慕闲因为受伤发烧,呼吸同样这么沉重……
她轻轻地推开了门。
“当”地一声,门缝里面忽然刺出一剑,要不是夏衿武功高强,且很是机敏,怕是要被捅个窟窿了。
屋里那人见一招未曾得手,紧接着又使出一招来。顾忌着挥剑的人可能是苏慕闲,夏衿并未还手,只是后退着左避右闪,想将里面的人引出来,借着月光看清楚是不是苏慕闲。同时她心里也大定——还能如此挥剑,看来此人伤势并不重。
然而那人却是不笨,见夏衿朝后面退去,他并没有追出来。而是守门不出,来了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夏衿只得出声:“里面的是谁?为何挥剑相向?”用的是她自己的嗓音。
里面的人听了,似乎愣了一愣,继而门被猛地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声音沙哑:“可是夏衿?”
月亮虽不是特别明亮,但夏衿仍然看清楚了面前的人,这可不正是苏慕闲么?他形容憔悴消瘦,身上血迹斑斑。
“是我。”夏衿忙道。
望着夏衿,苏慕闲又惊又喜,一时之间,竟然掉下泪来。
“你……”不用多说,夏衿就已猜到苏慕闲遭遇了什么。
她往他身后望了望,问道:“你那小厮呢?”
她犹记得,那叫阿墨的小厮甚是忠心,上次还帮他将杀手引开,救了他一命。
苏慕闲神色更加黯淡:“他死了。”
夏衿默然。
她叹了一口气:“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去吧。”
苏慕闲正要转身,身体却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夏衿连忙上前扶住他:“你受伤了?”
苏慕闲稳住身体,点点头,淡淡道:“还死不了。”
话虽不多,但夏衿却感觉到了苏慕闲的变化。她又在心里暗叹一声,扶着苏慕闲进了屋子。
进去让他坐下,她给他把了一下脉,神色凝重起来。
苏慕闲此时清醒,似乎没甚大碍的样子,其实不过是意志力起作用。他身体不光有伤,而且虚弱疲劳,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比起上回中箭伤相比,更加麻烦。
“你……从京城逃出来多久了?”她问道。
粗粗算来,苏慕闲从回京那日起到现在,也不过是二十来天。这二十来天他恐怕都是在逃亡,否则也不会让身体破败到这种程度。
…果然,苏慕闲道:“我还没进京,就被人追杀。本来我想逃进京去拜祭我父亲,但进京的路全被封死了。我知道姨祖母在后面,又带着护卫,又想回转去找她们,但往后的路也被封死了。没奈何,只得往东去,转了一大圈,才摆脱他们。阿墨为护我,被乱箭射死了。”
夏衿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苏慕闲那弟弟,简直丧心病狂,要不就要苏慕闲死,要不就要苏慕闲身败名裂——苏慕闲侥幸逃脱了,也回不去了。父死,他却未归,是大不孝,这样的人是不配袭爵的。
“那爵位,不要也罢。”她只得安慰。
苏慕闲沉默着,没有说话。
夏衿从怀里掏出一些药瓶:“把上身的衣服脱了,我帮你敷药。”
苏慕闲再不像原来那样,脸红不好意思,而是顺从地将衣服脱了下来。
夏衿饶是曾出生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