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了门,
冥缇一脚踏出房门,却又收了回来,
“桌上那盏油灯,无垢实在喜欢的紧,不知蝉娘可否割爱?”
冥缇又勾起那抹坏笑,眼里仿佛又在酝酿着如何整人。
蝉娘轻柔一笑,“公子既然喜欢,便拿去罢,左右它终归会属于你。”
“多谢蝉娘割爱。”
冥缇回身取了桌上的乌灯,小心翼翼的捧了出了小屋,又绕了几许回廊几转屋舍方才离开七月铺。
七月铺外,已近午时,从七月铺黑暗无多大光亮的地方突然到了光亮如此充足的地方,令冥缇不受控制的眯了眼。
冥缇低头看看怀里的乌灯,终于又勾起那抹温柔的笑,眼里都是温柔。
“笨丫头,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一
【蝉娘】
蝉娘:
在这苍茫凡尘,我已看遍几代江山更迭,数尽几载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且瑜,我仍不悔,
守这一方净土,护这一息灯火,
辗转千秋万代,候你归来。
候你归来…
再过几日,便又是七月。
每年这个时候,蝉娘是如何度过的?
她自己大约也记不清了。
她的记忆因迷迭所致,已混沌不堪了。
七月铺外的小匾,已被蝉娘摘下,
每逢七月,七月铺都不会在开张。
蝉娘揉揉额角,近几日她已省了迷迭的分量,却也因此导致精神都萎靡不振了。
蝉娘仔细回忆,她和且瑜已有三千多年未见,而迷迭…也用了近三千年了。
迷迭是栀虞的母亲——栀母交与蝉娘的。
蝉娘刚失去且瑜的时候,整个人都了无生气,活着,甚至不如死了。
栀母实在不忍心见蝉娘继续消沉,便给了蝉娘迷迭。
迷迭,顾名思义,从迷迭花粉里提取的毒物,有安神忘忧之效,只是迷迭六界也难寻到百株,故而栀母所赠蝉娘的也寥寥无几。
可蝉娘依着迷迭,慢慢度过了那黑暗难熬的百年。
三千一百年前那一次大战,蝉娘失去了且瑜,失去了夫君,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整片天,
更失去了心。
如今的蝉娘,与其说妖,不若说行尸走肉更为恰当。
许多年不曾跳动的心脏,许多年不曾起波澜的心绪…
蝉娘熬过三千年前的那百年后便开了如今的铺子——七月铺。
专等有缘人,甘愿奉献魂魄,甘愿永世被囚为奴…甘愿,变成等有缘人看上的傀儡。
过几日,又将是七月十四了。
栀虞如约拜访。已有五十余年,是栀虞陪蝉娘一起度过暗喑七月。
“蝉蝉~我又来啦~~”
未见栀虞其人,其声已早早的到了。
蝉娘依旧坐在椅上,眼里,也难得带了几丝笑意。
栀虞也不敲门,直接穿过了门进了铺里。
“栀虞,你每次都这般乱用术法,也不怕被凡人看见。”
“怕什么。”栀虞大大咧咧一甩衣袖,直接“啪—”的坐在椅上。
“你又如此坐相,我可要说与你母亲听了。”蝉娘打趣道。
“我的好蝉蝉,你可饶了我吧…每日那般坐着,跟凡间闺秀没有两样,我可不想变成凡间那些大门不迈只知绣花的闺秀。”
蝉娘但笑不语。
“啊,对了,蝉蝉,母亲说她那里迷迭香已经所剩无几了。”
栀虞有些不好意思,仿似做错事一般。
蝉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