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它在袭击了‘印度总督’号后又把我们平平安安地从马拉巴尔送回了家。福林特原来那条船‘海象’号也是这样,我看到过它被鲜血染红,也看到过它差一点被黄金压沉。”
“啊,”另一个声音叫道,那是船上最年轻的一名水手,语气中明显带着钦佩之情,“福林特真是人中豪杰啊!”
“据说戴维斯也是条好汉,”希尔弗说,“我从来没有和他一起出过海,因为我最初跟着英格兰,后来又跟着福林特。至于现在嘛,我可以说是在单干。我跟随英格兰积攒下九百镑,跟随福林特又积攒下两千镑,而且全都存进了银行。这对一个吃海上这碗饭的人来说是很不错的了,你们可以相信我的话。你问我英格兰手下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福林特的手下大多数都在这条船上,而且很高兴能吃上葡萄干——他们当中有些人以前甚至靠要饭过日子。那个瞎了眼睛的老皮武,说来也真让人感到害臊,一年内竟然花掉一千二百镑,简直像议会里的王公贵族一样。他如今在哪儿?唉,他已经死了,埋掉了。可在那之前两年,他就连饭也吃不上了!他讨过饭,偷过东西,杀过人,可还是挨饿。天晓得!”
“说到底,干这一行也没有什么用。”那位年轻的水手说。
“对蠢货当然没有什么用,你可以相信我的话——对他们来说,干什么都没有用。”希尔弗的声音大了起来,“不过你现在听我说,你年纪虽轻,却非常聪明伶俐。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瞧出来了,所以才像对待男子汉一样和你说话。”
当我听到这十恶不赦的老混蛋用经常对我说的那些话来恭维另一个人时,大家可以想象到我心中的滋味。我想,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当时就会隔着苹果桶将他捅死。此时,他仍在继续说着,丝毫没有料到有人在偷听。
“靠运气吃饭的绅士们大多如此。他们过着艰苦的生活,还要冒上绞架的危险,但他们像斗鸡一样能吃能喝。一次出海归来后,他们口袋里装着的不是几百个铜钱,而是几百英镑。他们大多数人会把这些钱吃光、喝光,然后再两手空空地回到海上。可我不是这么做的。我把钱全都存了起来,这儿存一点,那儿存一点,哪儿也不存得太多,以免引起人们的怀疑。要知道,我已经五十岁了,这次航行结束后,我将真心实意地开始做个绅士。你大概会说,日子还长着呢。不过我一直生活得不坏,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睡得舒服,吃得痛快,除非是在海上。想知道我是怎么开始的吗?像你一样,在船上开始的。”
“不过,”另外那个人说,“这样一来,你其他的钱不是全要丢掉了吗?你这次事成之后肯定不敢再在布里斯托尔露面了。”
“嘿,你以为我的钱在哪里?”希尔弗讥讽地问。
“不是在布里斯托尔的银行或什么里面吗?”他的伙伴说。
“以前是在那些地方,”厨子说,“这条船起锚时钱的确是在那些地方,但我那老婆这会儿已经把所有的钱都取走了。‘望远镜’酒店连同租约、信誉和全部家当都卖出去了;我老婆也早已动身去了约定的地方等我。我倒是很愿意告诉你我们在哪里碰头,因为我信任你,但这样一来你就会引起别的水手的嫉妒。”
“你信得过你老婆吗?”另一个问。
“靠运气吃饭的绅士们很少相互信任,”厨子说,“相信我的话,他们这样做是有道理的。不过我有我的办法,真的。如果谁想算计我——我是指认识我的人——那这世界上有我老约翰就没他,有我就一定没有他。有些人怕皮武,有些人怕福林特,可福林特却怕我。他不仅怕我,还为我感到自豪。福林特那伙人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东西,连魔鬼都不敢和他们一起出海。你听我说,我不是那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