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就跟着从明转暗,再由暗转明,这样足足转了三转,一切又归于平静。
六皇子走过去,伸手在壁挂的某处按了一下,就听轻微的咔嚓一声,随后他伸手一推,壁挂就被缓缓推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这个机关设计的很巧妙,从密道里想进到书房来,必须要书房的人打开机关才可以,而书房的人想进去,则不受这个限制,这自然是为了保障书房主人的安全。
罗天珵就从一片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身黑衣,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看起来就像是黑暗骤然延伸到了房间里。
六皇子嘴角渐渐露出笑意,伸手一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没事!”
罗天珵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带着夜间潮气走出来,先见了礼,然后问:“王爷查的怎么样了?”
“瑾明觉得,掳走佳明的是谁?”
“礼部尚书,杨裕德!”罗天珵一字一顿道。
六皇子扬眉,有些兴奋:“瑾明你这次去荆州,带了确凿的证据来?”
罗天珵望着六皇子,心中嗤笑,果不其然,对于这些皇子们,什么都要给他们的千秋大业让路。
不过身为一个男人,他深知权力的诱惑,而且两人早已站在了一条船上,心里那丝不爽自然不好流露出来,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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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眼睛一亮,随后恢复如常,道:“这几日我派了人盯着尚书府和燕王府,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知道他们把佳明藏到何处去了。”
罗天珵心下失望,咬了牙道:“我去见杨裕德。”
六皇子拦住他:“瑾明,杨裕德定会叫你把证据销毁,向父皇复命说荆州并无异常,才会放了佳明。”
这一次,是扳倒燕王的绝佳机会,一旦错过,就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了。
“不然呢?”罗天珵平静与六皇子对视,语气平和,态度却无比认真,“王爷可能不理解,对天珵来说,内子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什么事都可以重新再来,只有人一旦出了事,就是永远的错过。”
六皇子闭闭眼,良久睁开,叹道:“你说得对,我相信你,想要扳倒燕王,以后我们还会有别的办法。”
如果那个人是佳明的话,为此缓一缓,也是值得的,至少,不会让她伤心。
罗天珵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他刚才,何尝不是在试探辰王。
对于一个有心帝位的皇子,他不求他宅心仁厚,要知道在惨烈诡谲的政治斗争中,宅心仁厚的人很难脱颖而出,但是至少,要懂得尊重追随他的人的底线,兔死狗烹,那是所有拥有从龙之功的人都怕的。
“那我先走了。”罗天珵又顺着来时的密道退了出去。
站在街头,听着远处打更的声音,他驻足片刻,几个起落消失在街角。
杨尚书同样没有睡好。罗天珵和欧阳泽落水的消息虽然传来,可他心里还是不踏实,总觉得那样一个人真的按着他们计划的丧命,有些太容易了。
他翻转了几次身,有些口喝,坐了起来,刚要下床,忽然僵住。
靠窗的桌边,坐了一个人。
“罗世子?”最初的惊恐过后,杨尚书找回了声音,说话还有些颤,“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天珵站起来,淡淡道:“碰运气罢了。”
杨尚书身为礼部尚书,格外注重形象,家中小妾是没有的,今日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想来年过半百的尚书夫人也留不住人,那十有八九是在书房了。
他直接过来,一是怕耽误一刻,皎皎就会多一刻的危险,另一个,也是要杨尚书心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杨尚书恢复了冷静,眼底有浓浓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