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王中流饶有兴致道:“你可知道,我平生吟咏谢公遗迹的诗句,不知凡几了!”
也就是说,考这种题目,他可以随时找那种写得非常得意的宿作出来——反正你又没看过。
“知道。”陈成道:“我等既在宣城,当吟宣城,若吟长安、洛阳,又有何意义。”
“宣城自有‘谢宣城’,冲着他的‘名人效应’,我猜以后本地都不会再改名了。”陈成说了一句冷笑话:“所以,即便王兄已有一百首歌颂谢公的诗,世人再有一千首——多,却也不嫌多!”
这句恭维谢朓的话听得王中流甚是快慰,刚刚因为提到“绍生”引起的不快也随之而散。
“好!”王中流赞了一声:“那你可不要大意了!”
似是在警告小陈,他对于写谢朓这方面可是非常强的。
陈成心中也偷偷一笑,心想:你以为是你占便宜了,其实不一定呢!
你有宿稿,难道我没有?
《独坐敬亭山》、《秋登宣城谢眺北楼》、《宣州谢眺楼饯别校书叔云》可都等着你呢!
具体还要看阁下的诗如何,我才要会根据需求,挑一首能赢,却又不赢得太“过分”的诗出来。
上面那三首诗,最好是等绍生来时予以痛击!
四秀还是要给点面子的,毕竟又不是他们冒充自己的师兄。
王中流示意陈成坐到对面原本给绍生准备的位置,陈成鉴于之前的教训,也没有推辞,径自坐下,江森也在一旁替他磨墨,显示这场较量非常正规!
,!
不是口头上说说!
王中流也没有他先前说的那样“直接套旧稿”,反而很用心地构思了一番。
一刻钟之后,他才开始动笔。
动笔之后,速度便是飞快,几乎是片刻之间,八句的诗便是出来了——
下人便拿出来给众人看:
阳夏功曹小谢生,南齐世族寄宣城。
五言清丽端山水,三纪文才约永明。
静练澄江丹覆景,余霞织绮殿飞甍。
风传有鸟防雕隼,草木无梁梅竹英。
陈成促读之下,心思一松——
这几句看来的话,好是好,但的确有点拿宿稿套出来的感觉。
这便不能给人太多的新鲜感。
看来,自己是不用出《独坐敬亭山》了。
陈成微微一笑,准备动笔。
只是往王中流那边一瞥,这家伙并没有停止的样子,一扬手,又递了一张纸给下人,众人看时,上面写着:
天际孤舟终识道,画中辨树旅遗卿。
插持鬓髻欢君指,翡翠光辉宴可争。
佳胜江南云蔽日,金陵王土贵添荣。
生烟漠漠纷纷苦,远树阡阡暖暖呈。
嗯?他这是写了一组七律?
其一?
其二?
那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出《独坐敬亭山》了。
陈成疑惑时,王中流又写好了第三张纸,再次展示给众人:
樽酒西陵歌吹尽,井干穗幕笛空迎。
晴川长陌花尤白,高馆荒途草独亨。
云去苍梧追四野,水还江汉渡朝更。
寒槐朔马喧晨闹,秋菊东窗暮客轻。
陈成一呆!
其一、其二——特么还有其三?
不过到这时候陈成已经看出来了,对方这根本不是三首诗,而是一首诗——
长篇排律!
无论如何,对于能写这种长诗,小陈还是有点小佩服的。
不要说每一联要对仗押韵,即便不讲究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