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连。
把冷气开强一些,穿上薄外套,她窝在卧室的沙发上织毛衣,很认真。
十指飞快的动作着,时不时的扯动着缠绕在指间的粉蓝色羊毛线。
放置在精致的编织篮里面的毛线团随着她的轻扯,一个不小心,滚了出去,顽皮的滚到了一双锃亮的黑皮鞋前。
梁泊低着头,很认真,反正她手指扯动,毛线会自动拉出,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毛线团离家出走了。
安少低头看着脚边的毛线团,再抬头看向低垂着头认真的梁泊,黑眸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修长完美的大掌捡起了脚边的毛线团,这样粉嫩的蓝色,她似乎很喜欢,而且……她是真的很替余初连开心。
只是,她是替余初连开心她能嫁给章尧?还是……开心余初连怀孕再做了母亲?
世事难料,在察觉到了自己对她上了心的时候,他后悔过,后悔自己当年没有杀了她,以绝后患。
而现在,他又在想,如果当初没有为她绝育结扎,或许,他会考虑再让她生一个孩子让她打发清寂的时间,尽管表面上,她看来并不孤寂。
可是,他看着她形影单只看着后菀里的那一池鱼时,他的心会很不舒服,会莫名的堵闷。
不只是她猜测,他自己也不停的问自己。
究竟他为何会对这样一个女人上心?
一个要姿色没姿色、要出身没出身、要才华没才华就连脑子都不甚聪明的女人?
但不可否认,对于这个女人,他前所未有的放纵着。
他也曾狠下心让她痛,让她惧,却发现到头来那都不是他要的,甚至还会影响自己的心情。
于是,慢慢的,他给她时间,甚至包容。
把她圈在自己视线之内,见她挣扎,逼她妥协。
说她有骨气吧,她又没有骨气,在她向他妥协的那一刻开始,按他原来的想法,从那一刻开始,她也就没有价值。
可是他却偏偏暗自欣喜,欣喜于她的没骨气。
因为她没有愚蠢的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所谓骨气来对抗他,因为他有了理由留下她。
否则,一个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的女人,他会成全她!
不得不承认,他真正动心的那一刻,也就是她向他妥协的那一刻,那一刻,他甚至妒嫉安子阳、安子昭有她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的母亲。
不为利益,不为权势,只是为安子阳安子昭着想,不让自己死在他的手里,只因为他是他们的父亲,不让他们陷入痛苦的人生里,于是,她顽强地活着。
这个世上,没有人为他这样做过,在他母亲的心里,他这个儿子代表的就只有权势。
她曾经爱沈方辉十年,全心全意的十年,不为沈方辉的出头之日,不为苦尽甘来,在那个男人足以给得她想要的东西时,她却毅然放手……
他不想承认,每每想起这些,他的心就堵的发狂,想杀人。
如果是以前,沈方辉死了不下百次,可是他却没有动手,因为她,他让步,容忍。
他有了渴望,渴望得到她的这份全心全意,渴望这世上有一个人心里有他,不为他身上的各种光环,只因为是他这个人。
而这种感觉,让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是个人,除了权势,他还有喜怒,还有渴望,还有期盼……
梁泊扯了扯毛线,却并没有扯动,她抬头,心里一怔。
安少拿着与他的气质完全不相符的粉蓝毛线团走近她。
颀长的身躯占据了梁泊前面的光线,在她脸上投递出阴影,梁泊不自觉身体靠进真皮沙发里,抬头仰视着他,脚放下地,说道:“我去给你放洗……唔……”
安少按住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