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把流苏抱进了另一间雅室里。乏力中依旧昏迷的流苏,脸上那抹诱人的红在灯光下闪烁着一层薄薄的光晕,长长的睫毛沾染着晶莹的水雾,不知是燕子花间的夜露抑或是那睡梦中惊扰不安流下的泪渍。
斩剑那平素毫无表情的脸闪过一丝怒色,有点不满地道:“小师弟,成大事者怎能如此儿女情长。想那墨言是何等的英雄盖世,到今夜,还不是为了自己那所谓深爱的妻子,堂堂天罚之主,竟然重伤而逃!痛快,实在是痛快!”不屑一笑,继续道:“小师弟,你可莫要步了那墨言的后尘,红颜祸水,更何况,还是一个残花败柳之身,如何配得上小师弟!”
雷惊乾脸一沉,道:“我自有打算,师兄莫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就别怪师弟不敬!”稍微一停,道:“墨言此刻重伤,定然还在且洳城里,两位师兄还是再走一趟。若是王府将士搜捕,一来闹得满城皆知,二来他们武力低微,不堪一击。还是由师兄们领着我教之人,分头追踪,若是寻到踪迹,也能互呼互应,痛下杀手!”
那斩剑沉吟一会。雷惊乾虽排行最末,但一身功夫却尽得师傅亲传,又是西域王者当仁不让的继承者。他和金力虽名为师兄,实际却是辅佐为主。当下也不多说,依言道:“好,我们这就动身!”说罢和金力匆忙离开。
雷惊乾看了一眼流苏,眼神里是他一贯的坚定,声音里却没有了他平时的调侃:“苏儿,我们都再也回不去。得之,我幸!你注定是我命中的魔障!”站起身,轻声喊了一句:“来人!”
一个长得摸样俊俏的丫鬟已经走了进来,轻轻福了福身子,道:“殿下!”
“端来热水给夫人擦□子,顺便更换下衣裳。手脚麻利点!”雷惊乾吩咐道。
“是”那女子应了声,转身离开。雷惊乾转身深深看了一眼流苏,也跟着出去。
就在两人离开的那一瞬间,流苏却缓缓睁开了眼睛。事实上,那旖旎的时刻过去,她的身子疲惫得只想好好放松,不知为何,就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身体便不能动弹,甚至连眼皮都抬不了,但六觉却是依旧敏感。
回想起和那墨言旖旎抵死缠绵的场景,流苏的脸刷一下通红。夫君,夫君!流苏的双唇微动,念叨着这如今想起便心神荡漾的两个字!夫君,墨言!如今他怎样了?流苏的心里狠狠一疼,她觉得,她与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样,仅这一夜之间,便爱上了,坠入轮回也忘不了这个对她一脸宠溺的男子。那无与伦比的契合感,还有,那胸口处让她闪了眼,丢了心的如血刺青:吾妻,流苏!
当他那一股热流在最后一刻涌入她体内的时候,那一丝丝温暖的气息流经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她听到了他和雷惊乾的对话,他受了很重的伤,却依旧因为她活着的消息匆匆赶来。
当金力把她挟持住的时候,她的眼已经能微微抬起,看到的是到如今她痛彻心扉的一幕。她的手背还有他肩膀上那深深的伤口溅出的鲜血,那温热的血,如同从她自己心尖上渗出一般,痛得无以复加!
他眼里的不舍,绝望,愧疚,还有那深深的情愫,那悲恸,凄绝而唯美的瞬间,如今,已深深镌刻在她的心上。这辈子,无论她是不是这具身体的她,都不会忘记!
我要离开!这个念头从未像此刻这般的强烈。直到那丫鬟端了水进来见到她发愣的样子,连连叫了几声,流苏才回过神来!
与此同时,皇城的王府大院里,寒王妃住的那间屋子里,直到这半夜依旧灯火通明,夜深人未寐,所谓何事?
寒狄冰就坐在软卧上,柔若无骨的身子半依着,如青葱般的手指正拿着一封信笺,只是那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的脸上此刻却是微露寒光。
纤纤素手把那信笺拧成一团,愤愤扔到了地面。一旁亲自送信过来的寒兰芝却一脸的莫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