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黄少天陡然少了个投缘的朋友,就干脆过来寻他玩耍一遭,不曾先是遇到那个说书说得天花乱坠的道士,还在不经意间竟连老孙的功力底细也给试了出来。
他寻思一下自己若是用了全力抵抗,也能从他手里挣出,但看着他疾驰的背影,还是由着他跑出几里地才说:“老孙,你快停一停,又没人追过来,追过来打他个痛快就是。我都不怕,你倒替我怕事起来。”
张佳乐这才猛地放开手,又急急收住了步子,回头对他说:“你这猴子,听故事就听故事,乱说话犯武林中的忌讳触人家的眉头,这是真恨打不起来吗?”
黄少天满不在乎地笑笑:“老孙,我反正是不晓得你们武林这些规矩的,也不怕打架。虽然不会什么繁花血景吧,不过就刚才出手那样的十个八个也打得。何况还有你在我边上呢……”
张佳乐听了只好笑:“你胡说八道,还要我助你打黑拳?这些都是我的武林同道……”
黄少天见他面皮上一片僵冷,眼睛里却是暖的,就兴冲冲地打断他:“可你是我的朋友呀。”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城东的城墙根下。黄少天见反正无人追来,又不知不觉到了这一片,一时兴起,忽然说要上城墙看江景,反拉着张佳乐跃上了城墙。
石城的城墙不高,守军也不上心,他们不费什么工夫就上去了,登高而望,只见粼粼金光铺在阔大江面之上,江水尽头的对岸,半挂落日正隐在一屏青山之后,而江声浩荡,正由远而近地传到耳中。黄少天默默看了一会儿,重重地叹了口气:“唉,那些年我们在关外,我大哥老说有一天要是回来,就来南方看看江,原来还真的挺好看的。”
张佳乐陪他也无声地看着脚下那滚滚逝去的江水,半晌后,才轻声发问:“凉陇城外的牧场和沙漠,落日和孤烟,少天难道觉得不好看吗?”
“当然是好看的,那毕竟不是家……”说到这里他伸手摸摸脑袋,笑容和此时的夕阳一起照亮了他的脸,“哦,不对,现在已经算是咱们的家了。”
张佳乐再不说话。倒是黄少天看了一会儿江水,又说:“唉,要是我真给陈娘子找了麻烦,那明天出城时,再和她道个歉才好。”
“她又不是百花楼的门人,你无心之言,算不得什么麻烦。”
“这不是你幸好把我拉走了吗?唉唉唉老孙老孙,不过你倒说说,我说的对不对啊,是不是有道理啊,他们怎么就说是孙哲平,不是张佳乐啊?”
“……据说那一天北楼战后清点人员,只有孙哲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幸存的南楼弟子说,赶路时他催促他们不眠不休,到时已经精疲力竭,无力为战了。”
“那也没见得是他,倒是说不定真的死了,混战之中,连尸体都没了。”
张佳乐转头看了看他:“你与他素不相识,何必替这样声名狼藉的大恶人说话?”
“讲道理而已嘛。再说我一个生意人,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要做这样的赔本买卖,总是要忍不住和人辩一辩的。”
“对啊,少天是生意人。”张佳乐轻轻地说一句。
“还有啊……”黄少天忽地又想到一事,忍不住好奇地问,“百花都在找孙哲平,连你们霸图都在找他,为什么没人找张佳乐?张佳乐人呢?”
“死了。”
“哦……”
说到这里黄少天隐隐觉得两人之间这场对谈已近于枯竭,而老孙似乎还满怀心事,连眼睛都黯淡了不少。偏偏他又是最不乐意冷场的,被江风一吹,灵感忽来:“老孙,我且问问你,你活到这三十来岁,可有做过什么事情,无聊无用之极,说不定还给你惹了麻烦,但却是真心实意让你快活、恨不得再做上一遭的?”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自己先笑着自答了:“就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