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拿出珍藏許久的茅台，蔣行冬說要開車，等下次來再陪您喝。
外公當他客套，問：&ldo;說話算話?&rdo;
夏然一直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注意到蔣行冬瞥過來的視線後聽到他說，肯定算。
那頓吃完，外公喝了有兩盅酒，再加上和蔣行冬聊得興奮上頭，忽然問他有沒有對象，他移了下目光，說有了。
外公可惜地啊了聲，又道：&ldo;遇上你這麼個人，你那一伴兒有福氣啊。&rdo;
蔣行冬笑了一聲，說：&ldo;是我有幸遇見她。&rdo;
夏然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喝湯，才能稍微抑制住不斷揚起的嘴角。
他們走後，家裡安靜了半天，宋霞和舅舅們陸續地回來了，看見那一地的禮物沒有誰不驚奇，外公難得耐心地一遍遍解釋，但夏然是能離多遠就多遠，以免&ldo;惹事上身&rdo;。
不過，宋霞還是有所察覺。
三十那天吃完午飯，夏江河開著車，他們回爺爺家。車裡，宋霞問手鍊哪裡來的，見面她就看到了，夏然說朋友送的。
宋霞直接問：&ldo;交男朋友了?&rdo;
一般朋友不會送那麼貴重的禮物，那條手鍊少說也得上千。
夏然知道會有這段對話，也知道那樣的說辭過不了關，可心裡還是跳了下。
夏江河朝後視鏡看了眼，先笑說：&ldo;你閨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像談戀愛的樣子。&rdo;
的確，除了做家教的那幾天，夏然一直待在家裡，要不就是去醫院看望外婆。
宋霞說：&ldo;我沒問你。&rdo;
夏然搓著衣角，說：&ldo;交了我會跟你們說的。&rdo;
或許是她以往乖得太久了，她的話在宋霞那裡是有可信度的。宋霞還有點讓夏然放心的是，尊重她的隱私，不會不經她的允許就亂翻她的東西。
&ldo;專業課複習的怎麼樣了?&rdo;宋霞更在意這個。
夏然看著窗外，說：&ldo;還可以。&rdo;
宋霞態度不明，說：&ldo;專碩不僅看理論知識扎不扎，還有實踐，提前有些從業經驗對你來說是好事。&rdo;
夏江河說：&ldo;一步步來。&rdo;
那時候，夏然不懂其中意思，後來才知道他們已經為她鋪好後路。
有時夏然會想，她如果沒有那些蠢蠢欲動和暫且稱為夢想的東西，會過得很輕鬆，照著他們安排好的來就可以，一路也算順風順水，但她就是不甘心。
可能她的人生就是一段擰巴的過程。
車開了兩個小時到爺爺家，夏然從小到大都在這裡過年。她最喜歡看各式各樣的煙花從每家門前騰起，染亮天空，灑下星芒。
當晚，她便穿了兩件棉衣坐在平房上仰頭欣賞這場免費的視覺盛宴。
鞭炮聲一直響到凌晨，快結束時她拍了段視頻給蔣行冬，還悄悄打電話過去親口說了句新年快樂，然後掛斷。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手機里收到兩個紅包。
520，1314。
夏然不掃興，欣然收下，回了三個&ldo;親親&rdo;的表情。
蔣行冬說要真的。
她說好噠，見面給。
現在已經是新年第一天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一天成了夏然不喜歡的日子。
一大清早她跟著爸媽走街串巷，到結束兩個口袋裡塞滿了糖果和紅包，新年的熱乎勁兒也算接近尾聲。
趁著大人們打撲克搓麻將閒聊拉呱，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電話給蔣行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