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慕容流风扫了一眼殿上的人,眼底闪过深邃的光,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有意无意地加重了“我皇”二字。敏感的大臣也不埋怨叹皇上失言,虽说慕容箫夺权众所周知,慕容流风此次前来也定是他指派,但南宫家毕竟仍是曦凰名正言顺的皇帝,皇上可是糊涂了。
可皇帝似乎仍浑然未觉:“侯爷难得来柒澜,不妨小住几日,朕派人带你四处走走可好?”
“谢谢皇上美意。”慕容流风婉拒,“流风家中还有琐事,明日便回了。来年得空,还望皇上赏杯寿酒。”
“一定一定。”皇帝两眼仍停留在刚才那些锦盒上,慕容流风笑了笑,顺水推舟,冲身后四名女子道,“你们几个,回头把东西给皇上送去,千万小心护着,若是磕了碰了,可担待不起,嗯。”
皇帝一听,立刻懂了言下之意,乐得眉开眼笑,看着四位佳人,连连点头。
慕容流风示意她们下去,然后话锋一转:“流风有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侯爷何时也扭捏起来了。”皇帝玩笑道,“既是有话,自是讲出来才爽快。”
“流风僭越。”瞥了一眼静立的秋慕云,他开始导入正题,丝毫没有顾忌,“日前我国边境似是出了些乱子,皇上可知晓?”
皇帝楞了一楞,也不怀疑此话的真假,想当然就这样认为:“或许是乱贼惹的事吧,听说近日已到西南。”
“哦?”慕容流风见他上钩,便趁机问道,“是那个‘毓缡’么?看来还有些能耐。”
“乌合之众。”皇帝显然对他的话感到不高兴,“侯爷莫非觉得朕堂堂天子还奈何不得他了?”
“流风也没有别的意思,若是柒澜的家务事,流风自不好多说什么,不过既然涉及到了敝国,流风职责所在,实在不能放任不理。——皇上英明,定当体谅流风的难处。”
一席话,进退得宜,句句在理,纵是皇帝,气也消了不少。
“那依侯爷之见,当如何呢?”久久不语的秋慕云突然开了口。
“流风以为,既然对手是同一个,那我们何不联手?”慕容流风笑道,“由此,皇上可除去兵乱,曦凰亦可给边境将士一个交待,岂不是两全其美,皇上以为呢?”
众人一听,虽心中存疑,可未免不失一个除去毓缡的好办法,曦凰若能出兵,便可形成前后夹击之势,于战局大有裨益。而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以永享富贵,安乐太平,再不必担心那些劳什子事情。
可是,会不会太过简单?慕容家向来精明,可这回不仅贺寿送礼,还准备淌这浑水,的确怪异!莫不是早早地盯上了柒澜疆土,想趁此机会带兵入境吧?想道这,他们又不禁汗涔涔起来,到时候,可真是送走一匹狼,反招一头虎啊。
看出他们所虑,慕容流风笑道:“诸位放心,曦凰两万将士绝不过澜江半步,且以半月为限,我前攻,皇上后围,如何?”
澜江,位置偏南,算起来地方并不是很大,若他真能守约,那便没有顾虑了。
[第四卷 蒹葭:针锋(三)]
“如此说来,侯爷很有自信?”皇帝反问,那混沌的眸子眯了起来。
“尽力而为。”
“侯爷这般坚持,令秋某好生疑惑啊。”秋慕云笑道。
“实不相瞒,流风是有私心。”他大方地点头承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上以为此话如何?”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各取所需,利字为先,虽然俗气,却是真理。”
没想到他这样坦白,竟在大殿气定神闲地说出了原上不得台面的话,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毫不遮掩,慕容家的公子,果真特别。
“哈哈哈。”皇帝朗笑起来,拊掌点头,“侯爷真是坦白,朕很是动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