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他冷笑一声,伸手吩咐道:“拿弓来。”
接过弓箭,毓缡对准其中一个,满满拉起再猛然松手。“嗖——”地一记破空之音,那人右手捂胸,连退几步,颓然坐地。眼睛,空洞洞地望着那无血无剑的伤口,疼痛难当。
惊弓之鸟,是否就是如此。
初染侧眼看着他,然后微微笑了。
一骑当先、以己为饵、出其不意、双管齐下、恩威并施。
这个男人,是巍然如风、犀利如剑!
“啊——”里面的人慌了,再也顾不得其它,走的走,散的散。毓缡皱眉,挥手对着身后人道:“撞门!”
“是。”得令,十几人立马出列,扛起粗木桩子,用力地朝门上撞去。“咚!咚!咚!”褚红色的油漆剥落,那每一下,都仿佛是砸在他的心上,疼痛,难以言语的痛。
“不要怕!”初染握紧他的手,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毓缡,除了仇恨,我不知道那个人对于你是否还意味着别的什么,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会在这里,都会在你身边,所以,不要怕。”
“啪嗒”,门栓断了。
长长的甬道,一如当年他离开之时的回头一瞥。
“初染,过了今天,一切都会结束。”
“是。”都会结束,她笑应。他可以不再那么累,而她,可以毫无遗憾地走。
“苍,守在宫门。”撂下这句话,毓缡一记扬鞭,快马入内。
中和殿、保和殿、月华门、安泰殿。
安泰殿,安泰殿!魏子辰,你该是在那里吧?
缓缰勒马,看着殿外廊下负手而立的秋慕云,毓缡嘴边透出一丝嘲讽的笑容。牵了初染的手,他举剑上前,可刚踏上第一个台阶,便被近千侍卫团团围住。
冷哼一声,毓缡面不改色,泰然向前,目光,警惕地逡巡着四周,然后在秋慕云身前站定。两个男人,一个广袖缁衣,眉眼含笑;一个戎装持剑,冷峻持重。
“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秋慕云冲初染点头致意,话音刚落,颈上一凉,却是一道银芒。伸手止住欲上前的侍卫,他定定地看着面前盛怒的男人,笑容不减。忽的,他单膝跪地,面容沉静,话音朗朗:“秋慕云拜见殿下。”
[第五卷 沉浮:父子(三)]
殿下?
殿下!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恍若惊雷。
那一瞬间的戒备忽然被满腔惊愕代替,偌大的殿宇回廊,霎时从一个寂静走向另一个寂静。
殿下,秋慕云叫他殿下,初染难以置信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毓缡,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让你如此不顾一切地渴望力量,甚至,罔顾声名,不惜起兵相叛。
殿下?!咀嚼着这个词,毓缡竟失控地笑了出来。多么讽刺啊,曾经可有可无,被魏家遗忘的孩子,而今以叛乱者的姿态重新立于宫廷,然后被那个全柒澜最骄傲的权臣,下拜参首!“秋慕云,你这唱得又是哪一出?!倒戈,还是‘他’的授意?”
长剑迫近,利刃擦过颈间的皮肉,在锃亮中蜿蜒出一道纤细的红痕,银芒中倒映的脸,安静淡然,伸手一寸一寸挪开颈边的桎梏,秋慕云缓缓起身,对着毓缡笑道:“皇城之外,你可以是凤城之主,可以是叛军之首,可以姓毓,可以放纵,但是入得宫门,你,便只有这一个身份。殿下贵为皇子,更是柒澜国储,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我这一拜,理所应当。”
“是吗?!”毓缡冷哼,“如此说来,那我倒要请教秋相,之前三番四次横加阻挠,又是何故?你不会告诉我,那不过是误会一场吧?”
“非也。”对于毓缡的发难,秋慕云从容含笑,“君臣之道,为君者承天景命,为臣者忠贞尚贤,君王有失,臣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