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要么就是整个红四军?该死的“刘大夫”,可把楚楚动人的小护士给吓得活生生地掉了魂儿。
悻悻然回到连队驻地的丁泗流,吃了连上伙夫给他重新热过的饭菜,还没来得及剔牙呢,连队的值星排长就来报告,说是有老百姓找他。丁泗流问什么事?值星排长说,好像是来告状的。丁泗流就十二分不耐烦,脱口刚想说“找党代表去”,猛地想起连党代表在大柏地战斗中负了伤,安置在半道上了。党代表在,这一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丁泗流都推给他处理。党代表党代表,代表着党嘛,临朝理政,还不就是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连队设个党代表干什么用,丁泗流始终搞不懂。他的五连在井冈山根据地驻防时,断不了也有当地老乡找上门来告状,大多是些弟兄们鸡鸣狗盗的事,幸好有党代表替他堵着门,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丁泗流这才明白:噢,原来党代表就是干这些事的。下了井冈山,一路穿行在白区,倒是上门告状的老乡少了。没想到来到汀州,不过三天工夫,就有好几拨老乡找上门来告状了。他妈妈个鬼的,不是刚发了四块饷银嘛,总不见又有人去偷鸡摸狗吧?
丁泗流打听来的消息,攻克汀州之后,红四军前委才得知老蒋那家伙又同广西桂系决裂了,蒋桂之间的战争将使得闽赣交界地区暂无大的战事,看来红四军在汀州还能住些日子,所以也不急于挥兵直下永定、上杭和龙岩。眼下的日子虽然安逸,倒没想到手下的弟兄还给他引来这多烦恼。
丁泗流心烦地挥挥手说:“去去,要你值星排长干什么吃的?给我打发走不就完了?就说我不在……”
值星排长敬个礼去了。
卷根烟的工夫,他又回来了。
“报告连长,你还是去见见来人吧,现在不是一个,又来了好几个。”
“你猪脑壳呀?不会说我不在?”
“我说了,他们说你连长要不见,他们就去找营长,营长不见找团长,再不见,就去找朱德军长……”
“嗬,好大的口气,朱德的名字是他们叫的?大胆刁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四 泥腿子学会了打野食(2)
“连长,这些可不是丢鸡丢狗的乡民,这是汀州城里,来的可都是商铺老板。”值星排长小心翼翼提醒道。
“商铺老板?土豪劣绅吧?他们告个鸟状?谁还咬了他们的鸟啦?”
值星排长滑头,他显然知根知底,却非拖出丁泗流不可。他摇摇头说:“不晓得,连长,你还是去见见他们吧,我担心,来得人越来越多,惊动了政治部那些人,怕不好收场呢。”
丁泗流本想说“那就让他们去找朱德军长好了”,可他一下想起了“刘大夫”,心说那还挂着一笔账呢,到了军部也未必真有他好果子吃。他没好气地说:“把那群鸟带进来吧。”
来人果然就是些老板模样的大户人家,不是脖子上坠着赘肉,就是隆起怀胎八月似的肚腩,绫罗绸缎自不必说,细皮嫩肉那都是招惹红军仇恨的富态。见到丁泗流,他们一个个争先恐后,蜂拥上前,想是愤慨已极。
“长官,你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贵军再不约束军纪,我们工商界的生意可就没法做了。”
“国民党说,共产党杀人放火,共产共妻,莫不成都是真的?”
丁泗流谁也不看,抓起个茶杯朝地上掷去,“乒”的一声,犹如枪响,来人这才像关了电门似的,齐齐地闭了声。
“吵什么吵?搁老戏上讲,你们这就叫咆哮公堂,该大板子伺候!”丁泗流冷冷地说,“有屁给我一个个放,说吧,谁他妈妈的又踩了你们的尾巴了?”
老板们见丁泗流恶煞一般,都放了小心,不敢再喊叫,却一个个争抢着道出苦水。原来,他们都是城关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