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上至老板,下至伙计均认识他们,因此早已为他俩留了一个靠窗的席位,他俩一踏进悦宾酒楼,店伙就殷勤地带引着上楼人席,接着很快地送上酒食。
楼上食客大多在谈论金陵镖局护镖的事。
“是八方风面会滁州了。”离沈野这一桌只隔了一段八尺通道的座桌上,一位黑脸大汉大声说:“金陵镖局这趟镖真是害人不浅,今天才自中都起镖。离到达此地尚有五六天呢!
这里就开始打打杀杀了,可把冷捕头忙得昏头转向,天天带着手下捕快在处理无名尸,真是走了亥时运。“
“唷!你黑虎居然同情起冷捕头来了,真是异数!你们是天生死对头,几时发了善心啦!”同桌的那位白面大汉挪揄地说。
“鬼才会同情他!我只是在感叹。镖银连影子都未看到,就开始互相残杀,那是智者不为。等镖银到达此地后,劫镖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金陵镖局的镖师不笑掉了大牙才怪!到那时……”
“到那时你黑虎就可以捡便宜了!”白脸汉子笑说。
“算了吧!我黑虎算老几?纵使劫镖的与保镖的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去动一下镖银,因为这是赈灾银,拿了它会得报应的!”
听口气,这位黑虎应是黑道人物,但居然有这种高尚的胸怀,真是难得。
“说实在的,我白狼也是如此想法。这种镖的确动不得,动了不但会为报应,而报应会来得非常快。”白睑汉子说。
“你怎知报应会来得非常快?”
“你难道没有听到风声?据说报应使者已来到滁州了,以他的作风,怎会让那些劫镖者得手呢?”
“这位爷的作为,我黑虎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惜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实为一大憾事!”
“还是别见到他的好,凡是见过他的人,都没有活着的,除非你活够了。”白狼正色说。
毒狐听了黑虎及白狼的对话,不由向沈野灿然一笑,正想开口说话,却突见店伙领了两位客人上楼。
客人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应该算是熟人。
那位少女是位美娇娘,不是别人,正是伏龙堡主的千金蓝美媚。那位老的其实不算老,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是位年约四旬左右的儒生,正是蓝美媚的父亲伏龙居士蓝岫峰。
父女俩一上楼就看见了沈野与毒狐。
两人在沈野的座位上站住了,微笑地看着他。
沈野不能再装作看不见、于是离座向他们招呼。而父女俩就顺势地拉开凳子坐下。
沈野为毒狐引见,表面上大家客客气气地,好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但在各人内心中是否如此,只有天知道了。
“老夫听小女经常提及老弟,果然是雄姿英发,人中之龙,今日一见足慰平生!”伏龙居士首先开口,并且出口成章,真不愧为饱学之士。
“前辈谬赞了,晚辈混迹江湖六年,到目前仍混不出任何名堂,却得了个浪子之名,如何当得起人中之龙之称谓?倒是令千金蓝姑娘,是名副其实的巾帼英雌呢!”
“老弟,老夫生平甚少赞誉人,事实上这滔滔江湖上,值得老夫赞誉的人实在太少了。
今日与你初见,的确胜似闻名!“
“前辈的看重与错爱。”沈野为伏龙居干斟了一杯酒:“连日前未见前辈侠驾出现,不知前辈在作些什么?”
“哈哈哈,老弟是明知故问。”伏龙居土的笑声,使人猜不透是真是假:“恕我开门见山地问老弟一句,你对小女上次所提的问题,是否有所决定了?”
“前辈,请恕晚辈直言。”沈野正色说:“晚辈虽是个江湖混混,但仍有自已的原则、晚辈绝不会直接下手劫镖的,但却会视状况去黑吃黑,请前辈体谅晚辈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