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西本已静止,此时却突然移步,但不是往前,而是向一侧走去!那是狼窝峪方向,崖高谷深,一旦失足坠下,后果可以预料。思纲大惊失色,浑没料到如此变故,更不知李山西是何用意,他反应也是极为迅速,当即启动,上身前倾,手臂突然前伸,就在李山西行将踏空的一刹那,抓住了他后摆的右手!这一瞬间电光石火,端的是惊险之极,常思纲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抓住他,用力往后拖。
尚在阎王鼻上行走的三个人也都忘了走路,站住了,一齐惊呼,“哦、欸、啊”之声从山脊迅速滑下,而当事二人却都未听见!
思纲大手如钳,既已抓住,如何肯放,任凭李山西如何挣扎,总是不肯放手的了。而李山西猛然回过头来,思纲大为骇异,原来李山西双目紧闭,脸上惨白如纸,已经昏迷。
思纲把他拉到一块开阔处,让他坐下,用右手中指去掐人中,良久,李山西咳嗽一声,缓缓睁开了眼。他如梦方醒,认真看了一会思纲,然后问道:“思纲呀,我们这是在哪里?”思纲心中激动,加之刚才一阵奔跑,呼吸尚不平稳,这时见李山西认识他,大为振奋:“李老伯,我们还在阎王鼻上。”
李山西双目茫然,看上去浑身无力,环视周围,看到上面三个人来到跟前,宋柏青蹲下身,拉住了他的手:“李大哥,吓煞小弟了!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李山西茫然摇头,看着谭风林特表关切的脸,他倒笑了:“谭老弟,我李山西命硬,寻常情事,未必能击跨我的,虽说是在阎王鼻子上,嘿嘿,阎王又能把我怎么样?”
这当然是笑话,谭人瑞笑了一下,看大家没有笑的意思,赶紧住口,看李山西时,浑身没力,被常思纲扶着,勉强走了几步,不得不颓然坐倒,自己倒苦笑起来。
谭风林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会,要特别注意安全,然后迷惘的目光盯着李山西,希望他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
宋柏青给送上半葫芦水,李山西举头望天,喝了个痛快,抹一抹嘴,望着回马岭,暗暗沉思。宋柏青自顾自抽旱烟,也不催问。
李山西还在惊异之中,身当其事,却依旧糊里糊涂,无法说清楚自己的遭遇,不免又有一丝惭愧,自己虽然豪言壮语,要化解事端,却如坠五里雾,说给众人,大家不免愈加气馁,待要不说,看着八只眼睛把自己团团盯住,心下不忍,禁不住幽幽的叹了口气。
李山西纵横半生,遇到的疑团无数,从不曾退缩或者被难倒过,现在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难的是没有踪迹可循,如云似雾,来去无踪,李山西突然发现,自己一向很少叹气的,现在这声叹息中所包含的无奈和窘迫,同样令他自己难受。
在回马岭顶,宋柏青要他着眼于这件事,做做文章,他正要答应,突觉眼前一亮,随即没有知觉,等他有感觉时,发现自己来到一处所在,李山西仔细辨别,才知道这是个山洞,四周全是光滑石壁,初时洞腹不大,渐行渐里,渐觉宽敞,石洞内水流潺潺,沿山溪的这条小路滑溜异常,李山西小心翼翼,生怕掉入深涧
他沿着小路来到一个拐弯,不知道该向哪里走了,他决定向右侧拐弯,初时甚高,慢慢的越来越狭窄,越来越矮,最后不得不低下头,矮着身子,李山西看这里没甚出路,只好返身往回走,奇怪的是,虽然身处一个巨大的洞腹,无需借助火把却能看得很清楚!
他来到小溪边,再往右拐弯,头顶的高度更高了,可是他却是在不停的下坡,坡度越来越陡,他只好一手扶住石壁,才能勉强下行。
水流更大了,哗哗的水声不绝于耳,在宽大的山洞内轰鸣,震得李山西心烦意乱,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今天的使命,既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道日渐偏西,脑中一片澄明,似乎不会思考了。
就这样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