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诺在七使里面年纪排行第六,只在黄槿之上,
蓝诺以为红袖又突发什么奇想,心里正忐忑着,岂知红袖道:“蓝诺,你瞧见今日主上的装扮了没有?”
“瞧见了。”
“有甚么感觉?”
“很好看。怎么了?”蓝诺不明所以。
“你不觉得你要让位了么?好意思称为鬼楼两大妖姬么?”红袖伸手捏了捏蓝诺漂亮非常的脸,笑眯眯的。
蓝诺:“……”
又不是我封的,再说自己一个大男人,要这种称号做甚么?是大姐你非要和我争个高低的。
橙夏:“……”
这是我媳妇?这是我媳妇!
“青衣,你瞧我装扮可以么?发挽好没有?她会不会认不出我?”不到未时,莫青璃便带着青衣到了三里亭,站在亭子中间的石桌旁边,两只手掌摊开着垂放在身体两侧,只是很快又被汗水汗湿。
“可以,好了,不会。”青衣低头,两字一顿的回答了三个问题,声音有些闷,仔细听其中压着一丝笑意。
莫青璃自知失态,深吸一口气道:“你先下去罢,没我的吩咐不用出来。”
已然是九月初的天气,吹过来的风都带了些秋的凉意。郊外的树林在秋风之中,枝摇叶动,沙沙作响,衬得这亭子在这其中愈发静谧,亭子周围种着几株木槿花,那些木槿纯白似雪,沐浴在秋阳之下,朦朦胧胧,隐隐有些飘渺仙宫的味道。
远方似乎有轮椅车轮转动碾过地面的声音,吱嘎吱嘎。
钟离珞远远的便瞧见亭中立着一个身影,窈窕不可细看,她伸手对紫烟做出“止步”的动作,自己推着轮椅慢慢靠近。
那人本是背对着她,身形纤长笔直似雨后青竹,长长的发已然漫过了腰际。
闻得背后声响才转过了身,淡青色的里衣,外面罩着月白色的银纹蝉丝纱衣,脚上是白色的云纹长靴。长长的乌发用一根白玉响铃簪斜斜挽了起来,只是在额前又留了两缕碎发,额间点着一瓣鲜艳红梅,漂亮得像坠落凡间的精灵。
钟离珞长睫颤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那一刹那,似乎是黄沙漫天的大漠,血红的花朵火也似,大片大片地燃烧在日光之下,天空却有绵密的细雨,一丝又一丝,记忆中多么真实的幻觉。
秋风呜咽,听来好似女子低低的哭泣。
莫青璃踩着满地的雪白花瓣向她走去,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阿珞。”她轻声道,好像声音重了一些,就不能承受似的。
钟离珞睁开眼,伸手撩了撩耳旁的发丝,低眉安静地坐在轮椅中,漆黑长发似绢丝泼墨,散在雪白的肩头,黑白分明,一两朵木槿落在她肩上,她也未曾理会,安静的像一潭幽水。(。pnxs。 ;平南文学网)四周白花皎洁,衬得她整个人都剔透起来。
细碎的阳光盈满在她的身上,旖旎流转。
仿佛世上所有的柔光,都聚集到了她这里。
清风漫许花前影,原是人间降洛神。
一个人轻语,一个人低眉。
往事纷飞。
是三月院里桃雨纷飞,樟树飘香的季节。
记忆中的孩子鼻头红红的,站在她跟前,撇着嘴,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
——阿珞,疼。
——汐儿乖,哪里疼?稍长的孩子眼里是止不住的怜惜。
——手疼,吹吹。稍小的孩子伸出手去,递到年长的孩子跟前,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好,阿珞给吹吹就不疼了。
是那年秋风萧瑟,她拉着钟离珞非要去山上捉野兔,岂料天色渐晚,林间阴暗隐没了回家的路,只得在山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