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道了句无碍。
“来人。”靠在他怀里,玉姬轻轻呵气,将那伤手附上一层薄霜。
“殿下。”外间一人匆匆进到殿内,径直跪下,禀报的声音略微颤抖。“罪犯沫七自毁元神,已暴毙狱中,只是狱内忽然出现成群毒蛛,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目前,死牢内关押重犯和看守狱卒已经全部身亡。”
“说下去。”
“恳请殿下下旨,抽调巡防的兵力前往死牢除害。任凭其发展,恐会影响殿下和圣上安危。”
“准奏。”说着话的人儿一双眼始终盯着手中那漆黑的断手,一双眉蹙着,似是在思索如何解救,专注得好像世上再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属下领旨。”那士卒仿佛什么也没看见,领旨起身,却没有朝着门口退下,反而朝着面前两人直冲过来,疯了一般。
玉姬的狐眼微微抬起,只是轻柔地扫了一眼,那冲来的人已经僵硬成冰,那脱离本体飞扑而来的毒蛛就凝固在空中,狠狠地砸在地上,碎成无数块。
“阿季。”
门外一人自阶下步了上来,看见一地狼籍,身子一抖,跪在地上。
“将她带去落华宫,其余琐事,也一并处理了罢。”
“臣,领旨谢恩。”季绚林低低地伏在地上,过了许久才敢抬起,那魂牵梦萦的身影已经离去,只留下不远处瘫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紫玲。
他沉默地起身,朝着殿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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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我的孩子。”
“醒醒。”
沉重的眼睑被撑起,紫玲看着面前什么也没有的黑暗,长久的失神。
“孩子。”
发顶忽的传来一阵轻柔的安抚,她干涸的眼眶瞬间湿润。仰头想要看清身后的人,忽的发现自己竟是毫发无伤。
原来一切是在梦里……
紫玲自地上坐起,看向身后温柔注视的人,擒着的泪便再无法压抑,簌簌地落下。
“娘……”
“玉珏”一下一下地抚着孩子的头,看着她这样悲苦的模样,只觉得心也跟着烧起来,难受至极。“好孩子,不哭了。和娘说说话。”
“娘,她说的不是事实,对不对?什么仙劫,什么赤馥莲,你都不知道的,对不对?”她不相信玉娘是为了报复父亲才将她送往他身边,她不会的,绝不可能。
“玲儿。”“玉珏”看着怀里的泪人儿,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这些都是命,不怪你。”“而且,”她抬起少女的脸,拂去她满面的泪珠。“关于仙劫,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玉珏”的话语声逐渐地弱下去,四周又被黑暗吞没,变回一片寂静。
混沌中,紫玲看见狱中那囚禁的女子,含笑与她话别。
看见临终前墨鸢含愧含怨的眼眸。
听见茫雪冰冷愤恨的怒斥。
听见与风祁的约定。
纷繁的画面一转,她只身一人,面对着夜啼谷中,那亘古未变的壁画。
冰火化水,风火雷电,相生相克。
阴阳相生,互相转化。
生老病死,生死循环。
最后一幅,是万物生长,相辅相成。
她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看着这四幅画卷,而后轻笑起来。
四幅画卷,不过一个道理。
一生万物,万物归一,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黑夜下,没有人发现,冷宫中躺着的人,周身缓缓地聚集一阵幽蓝的荧光。
而那伤口内的玲珑粹,竟是流光溢彩,慢慢化去。
一百零四 仙劫
黎明,微光乍现,点亮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