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您好您好,请问您可是王……王……”
一声犬吠响起,我哆嗦一下,原本就非常紧张,现在被吓得连脑袋都不灵光了,王了两声,我也没想起来改用什么词比较合适。尴尬地噤了声,这时,跟在身后的沈易就开始扯我袖子。
这个节骨眼上,真是不识大体的小孩子,我把他手给推开了。偏偏沈易的脾气若是倔起来,估计好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现下沈易正锲而不舍再拽我的袖子。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示意让他安分点,可沈易望着我又是挤眉又是弄眼,把我搞得非常疑惑,我咦了一声,年轻人就在这时温和地开了口:“在下王仁信,不知姑娘前来所谓何事?”
如此开门见上的性格,这世上恐怕也很少见,幸好我不会拐弯抹角,也不会拐弯抹角,同他打开天窗说亮话再好不过了。
“一份薄礼,还望先生笑纳。”我从沈易手里取过早先准备的一篮桃子,一升斗酒、一根上好的枣木,尽数放在距他不远的地方,又礼貌地行了一个礼。
王仁信非常不解,皱了皱眉:“姑娘这是何意……”
我很清楚在他这般见过各种大世面的人面前,这点小礼不但微不足道入不了他的法眼,可能他都不屑一顾。但是没办法,以我的能力,备上这些东西,又不远百里的运过来,确实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礼虽然轻,却是我一片的赤诚心啊。
因礼物轻薄,我原本想请慕容羿引我前来的,有他同王仁信比较熟的这层交情,我想问的事情一定都算不得是事情了。偏偏慕容羿在这时候失踪了,高长恭走后的第二天他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连慕容府的管家都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可想而知这次有预谋有计划的失踪是多么的彻底啊。
求人不成,一切只能求己,我忐忑地看着王仁信,努力让自己显得非常楚楚可怜,如此被扫地出门的几率才会小一点。
自颈间取下枣木坠我小心翼翼递给他,纤细的线绳绕过圆孔正垂在半空,随着缓风飘飘荡荡,我说:“先生豪爽,小女子便也就直说了,闻先生乃制枣木物件的高人,此次前来,望先生能指点一二。”
王仁信接了过去,端详片刻:“此乃百年上等的枣木所制,有驱魔辟邪之效。”
如此他一定是知道了,我激动地点点头,顺道拧了沈易一把,不管他懂不懂只要不开口拆了我的台就好。我将打了数次的草稿搬出来:“实不相瞒,我自小便与父母走失,此物是唯一的联系……不知先生可否指点一二,这样的图案和手法,像何处之物,又像什么家族的东西?”
我问的太过急切,甚至应该注意的礼貌等细节都忽视了,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口中的结果。我很清楚枣木坠属于千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界,但我想知道它与这个时代有什么联系,既然是我唯一带来的东西,它一定有某种存在的意义。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王仁信是知道这个隐秘意义的人,能给我答疑解惑,最好也能让我重返家园。
王仁信已经坐在石桌边,聪明的沈易似乎也懂我的意思,缄默不语,还善解人意地把我扶到石桌前坐下,他垂着头,握了握我的手便躲在后面了。
枣木坠的线绳被解下来,王仁信捏着它来回仔细地翻看。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和专注的神色,我觉得自己的心都随着身体在颤抖,心底顷刻间就开出一块大大的空洞,渐渐吞噬着大部分的理智。
等待的感觉很不好,忐忐忑忑战战兢兢。
沈易的手压在我的肩头,轻轻拍了几下,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劝我安静下来,但是,到了这一步,想要安静下来那真是天大的难事啊。我想知道答案,非常地想知道,这些日子的奔波与劳碌不都是为了这一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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