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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2 / 5)

奴蹲在东墙角里,看得真真的。”她凑过去,压着嗓子幸灾乐祸的笑说着,“驸马爷满脸怒容,从正屋里气冲冲的出来,头也没回,直接去了前院。那屋里也没有人出来拦一下。那人分明跟她的死鬼娘是一样的脾气。老奴估摸着,驸马爷和那人肯定处不了。大小姐,用不了多久,驸马爷一定就是您的。”

谁知,曹姨娘趿着大红绣花鞋,呼的站了起来,五官全挪了位,紧紧抓住她的双肩,低吼:“用不了多久!总是用不了多久!到底是多久?你家小姐我还能等得了多久?你说啊!”

“哎呀,这才刚刚缓过来。您千万不要再动气!”曹嬷嬷神色大变,赶紧扶她慢慢的坐回到榻上,细声细气的劝慰道,“大小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要急,那人被禁足一个月呢。我们总有办法把驸马爷引到这屋里来的。只要驸马爷进过您的屋子,他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老奴明天一早就再去请驸马爷。”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靠着嬷嬷您了。”曹姨娘轻轻拉着她的手,怅然长叹。

对门是西屋。白生生的窗纸上印着一个女人模糊的侧影。

“小姐,喝药了。”房门开了道一尺来宽的缝,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婆子端着大半碗乌黑的药汤子侧身闪进屋。

李氏披着一件天蓝色棉布衣,蜷着两条腿,趴伏在黑油炕几边上,单手撑腮,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那团跳跃的烛光,置若罔闻。

中年婆子摇头轻叹,走过去躬着身子,稍稍提高音量:“小姐,您该喝药了。”

李氏如梦初醒,看清来人后,憔悴苍白的小脸上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双手接过黑陶药碗:“谢谢杨嬷嬷。”说罢,捧起药碗,苦着脸慢慢的喝药。

杨嬷嬷捋着耳边的碎发,软语劝道:“小姐,来日方长,驸马爷迟早会知道您的好……您不必太担心。”

说话间,李氏已经喝完了药,双手把药碗还给她:“谢谢。这种时候,您还能这样劝我,我……”两行清泪悄然而下。

杨嬷嬷接过药碗,变戏法一样的从腰带里飞快的取出一粒裹着白糖霜的酸梅,怜爱的送到她的嘴边:“来,张嘴。”

李氏仰着泪脸,乖巧的张嘴接了,呜咽道:“杨嬷嬷,难为您还记得。”

“小姐最喜欢吃的就是这种带糖霜的酸梅果儿。老奴当然记得。”杨嬷嬷伸手替她揩了一把眼泪,笑道,“小姐,老奴现在住着宽敞的大屋,屋里烧着滚烫的火炕,顿顿都有肉吃……比在李家大杂院里不知好上多少倍。日子总是会好起来的,您不用担心。”

难堪的童年旧事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衣裳褴褛、又瘦又脏的小女孩咬着手指头眼巴巴的盯着眼前摊开的小胖手。粉嫩的小掌心摆着一颗金黄色的金桔果脯。

“臭要饭的,给本小姐叩三个响头,本小姐就把这颗金桔赏给你!”一个和她年岁差不多,衣饰华美的小女孩趾高气扬的命令着,乌溜溜的眼睛不屑的扫过她那补丁摞补丁,不见底色的粗布衣裙。

小女孩闻言大喜,当即跪下来,冲她“咚咚咚”的叩了三个大响头。

“切!臭要饭的也想吃一品香的金桔!下辈子吧。”华衣小女孩傲慢的把手心的金桔塞进自己嘴里,咧嘴大笑。

“这是我的!你还给我!”小女孩象只小老虎一样呼的扑过去,用黑乎乎的小手去抠那张高高隆起的嘴。

旁边的仆妇们惊呼连连,一哄而上,骂着世上最难听的脏话,抓住小女孩,或者揪头发,或者拧胳膊,或者扇耳光……

“住手!”一位象是从画上走下来的仙人一般的青年男子轻喝道。

仆妇们慌忙闪开,屈膝行礼。

华衣小女孩扑过去,嚎啕大哭:“爹,这个小叫花子欺负女儿!爹,快把她拖去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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