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神,那嘴角边若有若无的温和的笑,以及淡淡的语气。
她突然想到了河流中圆润晶莹的鹅卵石,那份美丽是多年来来自流水的,可能是痛苦的磨平。
“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韩琅文突然问。
谢朝华摇摇头。
“此番修渠,不过才用了一年半载,行的是急功近利的法子,难保三载。以前谢兄同我说起,请我帮忙的时候,我总是犹豫再三,难下决定。而此番他邀我前来帮忙,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他问,唇边又一次泛起笑意,这次带着丝嘲讽,“这世上,人转瞬即逝,何况一个小小的河渠,能保三年已是难得了。我以前竟迂腐如此”
一瞬间,心骤然一紧,谢朝华淡淡笑着,眼角泛起潮湿。
“以前做事顾虑甚少,从不曾怕这怕那的,如今做件事情,却是想东想西,总是想着若是失败了会如何之类的事情。”他又低声说,“不过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担心太多了,如今却又是任何事情,想想其实也不过如此了。”
谢朝华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这一年来,他究竟遭遇了多少事情?眉宇间比往昔多了一份凝重,只是一双眼睛明亮如初,里面藏着的依旧是清澈见底的坚毅和睿智。
“其实当日我是有些恨你的。”
谢朝华一怔,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我总是想,若是大哥不是因为你,会不会就能活下来了呢?”
谢朝华点着头,指甲不由自主掐进了肉里,欲言又止。
“没关系的,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他安静地看着谢朝华,“既然今天见面了,我也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谢朝华点点头,安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内疚,为大哥的事情。”他目光黯然地掠过谢朝华的脸,又低声说,“可是,其实这件事并不关你什么事情,大哥他……”
谢朝华抬头看向他,韩琅文却是摇了摇头,没有下文。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口道:“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像从前那样正常的往来,毕竟……你知道,我们要刻意避开,真的太难。”韩琅文说到这,顿了顿,“我一直记得那天与你在藏书阁聊得很愉快。”
谢朝华明白,先不论韩琅文与郗家的关系,如今他又为哥哥出谋划策。
韩琅文见谢朝华沉默,垂头看着案几,“若是你不愿意的话,……我会知趣的。”
谢朝华看了看他,起身转头离去,韩琅文愣了愣,眸中有一丝伤痛划过,嘴角的笑容在烛光映照下显得有些惨淡。
所以,当谢朝华一手提了坛酒回来,笑盈盈地说道:“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少了酒呢?”
韩琅文就在那里傻呆呆地看着谢朝华。
谢朝华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走到他面前,斜睨着他,道:“怎么,不给本姑娘面子吗?”。
韩琅文毕竟不是个真呆傻的人,紧接着就笑起来,说:“不敢,不敢。”然后将案上的卷宗文书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统统扫到一边,拍拍身边,大笑,“既然如此,请姑娘上坐。”
谢朝华毫不客气地坐在他身边,将酒坛子往案上一放。
韩琅文突然站起身,从书架上拿了两只杯子放在案上,又倒上酒。
他喝下一杯酒,又将另一杯酒送到谢朝华面前,谢朝华没有推辞,接过微仰起头,饮尽了那杯酒。
他又将酒满上,喝了一杯又将另一杯送了过来,谢朝华依旧安然饮下。
就这样,又倒,又喝。再倒,再喝。
然后两个人都有了些微醺的酒意,断断续续聊了很多事,很琐碎,无关痛痒的事情。
间中,韩琅文提及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