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德友神色稍緩,揮了揮手道:「滾進去吧,省得在這裡礙眼。」
吳昊看了張璁一眼,嘴巴張了張,一副欲言猶止的模樣。張璁心中一動,站起來道:「國丈大人,本官先行告辭,下次有機會再欣賞國丈收藏的珍品。」
吳德友擺了擺手道:「張大人不必見外,孽帳,有什麼話便當面直說吧。」
吳德友這番話顯然有對張璁示好的意思,當然也是一種出於信任的表現。話說吳德友為何會對張璁如此信任呢?
原來,之前吳皇后不是挖了個坑挑撥嘉靖和徐晉的關係嗎?幸好當時徐晉選擇了當國公,然後放權退居二線,這才沒有落入這個陰險的坑中,而當初在背後指點吳皇后挖坑的高人正是張璁,只不過張璁當時還在山東當驛丞,所以通過吏部尚書方獻夫聯繫的吳德友,然後再由吳德友授意吳皇后。
因此,如今張璁和吳家的關係十分緊密,說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也不為過。
話說吳皇后雖然貴為皇后,但在皇宮中並不得寵,再加上沒有生育一兒半女,在母憑子貴的封建社會,即使是普通人家,也有被休掉的危險,就別說在皇宮裡了。吳皇后擔心自己皇后的位置不保,於是便起了結交籠絡外臣的心思,正好張璁當年被貶到山東當驛丞,挖空心思試圖板倒徐晉,然後復起,他思來想去,最後看中了宮中並不得志的吳皇后。
於是乎,兩家便一拍即合了!
言歸正傳,吳昊見到老子並不避嫌張璁,於是便一五一十地將遇到嘉靖的經過說了一遍,吳德友聽完後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張璁亦皺起了眉頭。
吳昊憤憤不平地道:「皇上對那靖國公徐晉的義妹賀芝兒如此寵愛,視若珍寶,此女一旦入宮,若再誕下一兒半女的話,非搶了妹妹的皇后之位不可。」
吳德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忽然眼珠一轉道:「你說那個賀芝兒暈倒,從馬上掉下來了?」
吳昊點了點頭道:「孩兒沒有親眼見到,不過當時皇上確實抱著此女,而且此女的面色不太對勁,目光呆滯渙散,應該是病了,所以皇上才搶了孩兒的車載她回城的。」
吳德友一撫掌道:「好,為父這便入宮見你妹妹,讓她把此事告知太后,那賀芝兒上次在太液池中試驗水雷便惡了太后,太后對其觀感極差,若此女又身患重疾,太后絕對不會同意此女入宮侍候皇上的。」
張璁目光一閃,道:「國丈且慢,可否聽吾一言?」
吳德友點了點頭道:「秉用兄但說無妨!」
張璁捋須微笑道:「本官以為不應如此,相反,皇后應該主動提出為皇上納賀芝兒為妃。」
「什麼?」吳德友和吳昊兩人吃驚地脫口而出。
「幫皇上納賀芝兒為妃?張秉用,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讓我妹妹出面為皇上納妃,這不是明擺著把皇后之位拱手相讓,你什麼居心?」吳昊神色不善地盯著張璁。
「放肆!」吳德友喝斥了一句兒子,不過臉色也是驚疑不動,略帶不悅地道:「秉用兄這是出於何用意?那賀芝兒是徐晉的義妹,一旦被納為妃子,徐晉在朝中便更加隻手遮天了!」
張璁神秘一笑道:「國丈大人和國舅爺稍安勿躁,且聽本官講完。」
吳昊冷哼一聲道:「本少倒要看你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張璁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不屑,淡然道:「正如國舅爺所言,皇上把那賀芝兒視若珍寶,若是皇后在太后面前打小報告,說賀芝兒的壞話,皇上會有什麼反應?」
吳德友父子心中一驚,對視一眼,然後沉默了!
皇上如此寵愛那賀芝兒,一旦皇后在太后面前說賀芝兒的壞話,毫無疑問會惹皇上厭惡,那麼一直以來所塑造的良好形象就毀於一旦了,真可謂是殺敵